皇上当即动起气恼来:“朕自两年前,升你为院判,叫你保怡亲王的安危你保不住,这原不是你的长项,朕也宽恕了你。如今你却连最擅的妇儿之症也全然做不好。既如此,很不用在宫里当差了。”
当即把吴院判罚到牢里给犯人看病去了。
据说这还是怡亲王生前,曾替吴院判求过情的缘故,皇上才没把他‘咔嚓’掉。
耿氏便私下道:“吴院判的医术其实当真不错,只是大夫是治病救人的,又不十殿阎王,如何能将人捞回来呢。”
宋嘉书点头:“皇上只是深恨人力不能及罢了。之前咱们都吃过吴太医的方子,也算有些医缘,也不好见他受苦。我便也问过弘历,皇上虽是将他罚去刑部牢狱,但并未革了他太医院的名录,且刑部官员们知他医术好,都颇为礼待,并没受什么苦。”
对普通官员来说,宁可得罪上司,也不愿意得罪一个医术高超专治妇儿的太医,说不得哪一刻家里就有人要救命呢。
吴太医的日子,据说过得比在宫里还滋润,而且心情也放松了,起码脑袋没有危险了。
——
且说自打怡亲王过世后,皇上除了在曾静之事上格外用力之外,还化身为佛学大家,为好几本佛经做了批注,甚至自己也出版了几本。
可以说从雍正八年的端午节,从夏转冬,这半年的时间,皇上一直沉浸在出版各种书籍上。
甚至因怡亲王从前管过传教士的工作,皇上还允许传教士出了两本外文书。这些时日来,除了做皇上,雍正爷的心思就投身了艺术和宗教的怀抱。
直到皇后的病情迁延不愈,才把皇上的心思拉了回来。
皇上虽这些年跟皇后离心,但只夫妻二字,就与别的不同。且太医屡次来报,皇后于病榻之上,哪怕昏迷中,翻来覆去也总是念叨着弘晖的名字。
对皇上来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的长子。当时八岁的弘晖夭折的时候,皇上何尝不是惊痛莫名。
如今见皇后为此缠绵病榻,皇上也难免伤感。
这一伤感,又想起今年是皇后的五十周岁整生日。只是皇后生日很不巧,是五月十三日——五月不但是太后薨逝的月份,今年五月初四怡亲王还仙逝了,皇上哪里有心思给皇后过生日,五月里当真是全民悲痛月。
皇后的生日,皇上也只让内务府循例送去了过生日的份例就完了。这会子想来,皇上也觉得有些简薄了。
于是时隔几年未踏入钟粹宫的皇上,便动了去探望皇后的心思。
只是这一见皇后的病容,皇上不免有些惊动:其实任什么好人,病上大半年,也都是要没法见人的。
且皇后原本就是五十岁的人了,此时脂粉不施,病容憔悴,露出了明显的老态。皇上除了担忧外,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伤感:从皇后身上他也照见了自己已经逝去的光阴。尤其是十三弟去后,皇上每日对着镜子,都觉得比之前白发更多。
雍正爷也是略通医术的,就见太医每旬给开的药方里,加了越来越多的补气的药物,药材配比当真是一次比一次更复杂。
大婚的时候,两人还都是不满十五岁的少年少女,这么快,已是近乎四十载过去了。
皇上只念及此,就多了几分心软,这些年对皇后积攒的不满暂且放下了。
他伸手免了皇后要起身行礼,皇后却避开了皇上的手,仍旧在床上双手交叠,做了个福身的样子才罢。
两人生疏了多年,一时相对静坐,也是无话可说。
皇上便叫了太医过来,再次询问皇后病情。
新任的太医院判只战战兢兢道:“皇后娘娘心思郁结不能解,只将心思放宽些就好了。”皇上虽皱眉表示不满,但想想三年内已经干掉了两个太医院院判,顶尖的大夫又不是大白菜,扔一颗地里还有无数颗,再裁就没得用了。
于是皇上便也只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好生用心当差。”
新任朱太医颤抖着走了。
见皇后始终神色恹恹沉默无语,皇上便挥退下人,准备与皇后说些体己话。
赤雀等人忙都退了下去。
室内只有夫妻两个彼此对坐,一个靠在床上厚枕上,一个坐在圈椅上。
案上的香炉白烟渐弱。
皇上沉默半晌,开口道:“皇后,朕知你这回起病原是为了念着弘晖,既如此,朕将谦贵人的阿哥交给你养如何?”
皇后欠了欠身子,只是淡淡谢恩,然后道:“皇上,臣妾已经老了,便是皇上的恩典,也实在没有精力养育一个年幼的阿哥。”
“老了”这两个字,有些击中皇上的内心。
皇后见皇上有些怅然,便道:“皇上近来忙碌,阿哥出生后一直搁在圆明园,皇上也极少见到。不如皇上给小阿哥起个名字?”
皇上想了想,开口道:“弘曕。”
晖为太阳之光,曕也可为日光,这两个字其实是意思极相近的,皇上以此为名,也算是记着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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