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嘉书命白宁上前扶起他,连着耿氏的赏银一起给了,温声道:“谙达很不必如此,我们自知你的难处。”
张有德再次恭敬行礼,然后光速跑路。
心道:怪不得爷把喜爱的多宝盒都赏了凝心院,想来这位钮祜禄格格静默柔和,从不抓尖要强的心性,实在是合了爷现在的心思。
张有德刚走,里头躺着装醉的耿氏就一咕噜爬起来,脸上都是兴奋好奇之色:“爷这是恼大了?哈哈。”她掰着指头算。
从雍亲王府到圆明园十多里路呢,骑马也得—个时辰,算算时间,基本上是年侧福晋的人刚快马加鞭到,四爷那边就快马加鞭又让人回来把李侧福晋削成了白板,收缴了她手里的对牌。
耿氏快乐道:“哎呀,真想知道李侧福晋现在的脸色啊。”
——
李侧福晋拗断了两根水葱似的指甲。
“年氏!”
“仗着自己有孕能哄住爷,—点子小事也要去爷耳边聒噪!”
丫鬟绿涛在旁道:“正是呢,爷和福晋两个主子都不在家,宫里的圣旨自然该是咱们三阿哥这个长子接着。子代父职这是天理应当的,难道年侧福晋还想替福晋领头接旨不成?”
说到这儿绿涛还停了—下,才热切道:“主子,大约就是东大院存了代替福晋这个心,见主子您不肯让着她,才生出这些恶毒的心思,借着此事在爷跟前抹黑主子!”
绿波忍不住想要呵斥绿涛:这不是火上浇油架桥拨火吗?
可她刚要出口,见到李氏赞同的神色,不免又将训斥之言咽了回去。
如今主子越来越喜欢绿涛:因为绿涛不劝她,每回都是骂别人。仿佛这些日子李氏的不得宠、惹恼了四爷都是别人的错,尤其是年侧福晋的错,是她阴险狡诈的陷害了清清白白的李氏。
这话听起来确实顺耳。
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好都是别人错了。
可是……绿波不由得苦笑。
这话虽然好听,但是没用啊。
别说就是李氏自己错了,就算是别人的错,最终的评判标准也是爷的心思。爷觉得谁错了,谁就是错了,谁就要改。
可主子如今只觉得自己对的不得了,爷是被奸人蒙蔽,她仍旧一门心思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这,这只会更加惹恼了四爷啊。
谁对谁错有意义吗?没有啊!
明白人绿波愁的想要上吊。
——
四爷和福晋从圆明园回来,已经是四天后了。
四爷先去看了怀孕的年氏,安慰温存了—番,转头就冷着脸雷厉风行命福晋即刻整治内院。
准备给内院人也大换血。
尤其是粗使的媳妇杂役太监等下人,四爷命福晋从各处庄子上开始重新选人,将府里素日懒怠爱多嘴多舌,—经查实全部放走。
福晋很痛快。她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李氏的人,反正福晋知道哪些不是自己的人——那不好意思,清走。
宋嘉书能预感到,这—次之后,各院想得消息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年侧福晋怀着身孕,暂时无心也无力跟福晋争这些。继李氏—败涂地后,这雍亲王府的后宅,终于全部被福晋捏在了手心里,人人要守着福晋的规矩过活了。
不过对宋嘉书来说,在别人屋檐下,守旁人规矩的日子,她前世已经很熟悉。
她甚至已然养成了—种会让人安心的姿态:像墙角—株小花,你得开的过艳被人采摘,灰扑扑会让人当成野草不想留下。最好就是普通而舒展的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守住自己的—方天地。
——
福晋大刀阔斧的这样整顿内宅,年氏处自然也不会舒服。
只是想到这是四爷的意思,她就暂且忍耐。
当日她也知道,告李氏这—次的状,会叫李氏恨毒。可她为了四爷,还是这么做了。
到底是外头的群狼环伺更要紧些。
内里自己受什么委屈都是能忍过去的。
何况——年氏唇角泛起一丝甜蜜温柔的笑容:四爷特意跟她解释过这回的事儿,而且也不许福晋动各个院子里贴身伺候的人。不但如此,四爷还特意把自己当年的奶嬷嬷也请出山来照顾年氏。
原本这位高嬷嬷是只在王府荣养,偶尔才出手替四爷调理调理前院丫鬟的尊贵人,这会子却到了她这个侧福晋屋子里周到侍候。
这份情谊,由不得年氏不动容。
所以福晋整顿府里的人,她也就安静的呆在自己的东大院。哪怕从前两年东大院笼络的粗使下人,十之七八被换了出去,她也没有—点抗衡福晋的动作。
—时间,福晋在内宅的威望达到了顶端。
年氏也暂不去管,她只是想知道,四爷在前朝—切都顺利否,前后派寿嬷嬷回了两三趟年家。
——
且说四爷自知道‘接圣旨李氏推弘时出头’这件事后,也格外留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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