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皇阿玛的态度,和几个素日面不甚和,心更是大不和的兄弟有无动作。
只是很快,朝中的事儿一件接着—件,他见到皇上的机会也少了许多,更无从揣测起皇上的态度。
这—年九月底,皇上为备兵之事停处秋决,同时还释放了许多刑部里积压的犯人。除了赦免小罪之人示意仁政,还蠲免了甘陕等多地的税收和谷草,正是为了安抚百姓,到时候备兵西北,也好借助民力①。
为了备兵一事,皇上连兵部尚书都换了,边地更是换了不少将军。
朝上各派势力为了争夺有限的官位和将来的军功,自然又是好—番热闹。
四爷也分到了—些户部的任务。
皇上百忙中召了他—回,只道:“近来国事繁忙,你做皇子的总该替朕分忧,等来日闲了再去寻僧访道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要用他,然而又仿佛只是忙不过来拿他填个塞。
四爷索性不再想皇阿玛的金口玉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横竖—言九鼎圣旨昭昭立下的太子也能废,他没必要再真的把皇上的话当成掷地有声的金石。
许多事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去做,靠自己更靠谱。
在圆明园的时候,他虽然欣快于皇上的慈和亲近,但却在那一天深深发现,皇阿玛真的老了。
皇上看几个年幼的儿子在院子里奔跑的时候,不自知的眯着眼睛,眼角皱纹聚在一起。呵呵笑起来的时候,胸腔竟然发出一种风箱—样轻微的杂音。
天子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康熙五十五年癸巳,诏:“近以策旺阿拉布坦侵入哈密,徵兵备边,一切飞刍挽粟经过边境,不无借资民力。所有山西、陕西、甘肃四十八州县卫应徵明年银米谷草及积年逋欠,悉与蠲除。”
第26章 零食
日子过得飞快,展眼就到了康熙五十五年十一月。皇上出京谒陵兼巡行塞外去了。
皇上一走,不单四爷,京中人人都松了一口气闲了下来。
明明到了年底忙的时候,户部的差事却开始有些懈怠。
四爷年轻的时候还生气,觉得这些人尸位素餐就知道糊弄主子,这些年却也想明白了:天下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他是皇子自然生气这些人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在这些人眼里,当官是为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业,千古以来为国为民的好官能有几个,绝大多数还是寻常的官罢了。
四爷有时候会想,皇阿玛八岁登基,一直就是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下面人欺上瞒下的死样子?
皇阿玛当年也是被鳌拜这种权臣压制过得,应该知道臣子的劣性吧。
不过做了这些年皇帝,可能也已经记不清看不到了。
四爷忍不住想,他对于朝上的蝇营狗苟的事情,心里却都是门清。要是有那么一天……这些想混日子挖他们爱新觉罗氏墙角的硕鼠,一个也别想好过。
不过现在,看不过别人偷懒的四爷,却只能比别人更‘懒’。皇上离开京城,做皇子的自然不能勤奋,更不能揽事出头。
于是四爷又往郊外庙里住了两天,染了一身香火气回来了。还带回来两瓮松叶梅花上收的雪水,说是这水都有佛气,就都给了福晋。
上回圆明园接驾后,宫里赏给雍亲王福晋的就是一座五色佛像。
这宫里人人都知道四福晋人贤惠,命却苦。嫡长子夭折自己再也没有生育,于是醉心佛道,旁的庶子庶女都是由生母教养,京中少有王爵公侯家的妾室能够这样养孩子的。
四福晋听了旁人的赞誉也只能面上谦和心里冷笑:四爷自己吃了跟生母离别的苦,再不肯让儿子吃,所以她只好‘贤惠’了。当年她尚且年轻脾气大的时候,也曾想用把孩子抱到自己跟前养压一压李氏,结果李氏又是晕厥又是吐血,四爷恼了好一阵才转圜回来。
福晋以后也就不再干这样的事儿了,她是满洲大姓的嫡出女儿,从小学的是怎么主理一个家,将家事打理的顺顺当当,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持男人的本事她真比不过李氏。
而且她也不想把持四爷,从此后索性只在管家的权柄,福晋的权威上使劲。
冷眼瞧着李氏得宠、晋侧福晋、弄小灶、吃穿偶有僭越奢靡的折腾了很多年。
她心里想,总有你不好受的那一日。
如今就到了这一日。
从圆明园接驾回府后,四爷仍旧一步也不肯踏进西大院。
甚至连怀恪郡主说身子不好,想回来小住探望额娘,四爷都不许。不但不许,还骂了郡主的夫君星德一顿,责他没照顾好郡主,再有下回郡主说身子不好,就要他好看。可怜的郡马爷被骂的灵魂都要出窍了。
怀恪虽心疼亲娘但也心疼自家夫君,也不敢提了,只能等阿玛息怒,再行劝慰之事。
——
李侧福晋从未见过四爷对她和女儿这样冷漠,对年氏的恨意也先放下,变成了对自身境遇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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