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两个字顿时让陈麒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陈麒眼神还恍惚着,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睁大眼睛一脸担忧的拽着陈麟的脖子慌乱道:“怎么回事,怜衣怎么了?”
“出大事了,她……”陈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了沈青弦一眼,说道:“你也跟着一起来吧,有个女人也方便些,有些事情我们男人不太好办。”
虽然陈麟没有细说,但从陈麟的表情和他描述的话语中沈青弦大致也猜出了一二。
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陈麒的表妹黄怜衣她不是没见过,当初在祝非晏的选妃宴上她曾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清秀活泼的姑娘。
陈麟叫的着急,沈青弦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同跟了过去。
只是她这一走,显然有些不计后果。
楚拓风以为她只是跟陈麒单独聊聊,便在马车上等她,谁知左等右等没等来人,派人一问才知晓,她竟然跟着陈麒跑了。
一双眼底顿时深邃冰冷,好似黑云压城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沈青弦,你可真有本事!
当着本王的面也敢逃!
看来本王以后得锁着你了。
马车直接离开,而沈青弦这边则一路狂奔赶到了一座破庙。
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悠悠的哭声。
陈麒双目失神的站在破庙外,心里的惶恐与不安让他不敢再上前一步。
倒是沈青弦站在门口大抵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吓得她立刻脱下来自己的外衣就冲了进去。
踢开了地上的两句尸体,将那哭泣的女人用外衫裹住,抱至怀中:“没事了,都过去了。”
黄怜衣哭的眼睛的都花了,根本没看清来着是谁,当她听到这声音时,她才憋屈着脸扭头望去。
一见是沈青弦,黄怜衣顿时吓得大叫。
那尖叫声仿佛要刺穿耳膜,沈青弦连忙皱眉将耳朵捂住,但在她双手捂耳朵的一瞬间,黄怜衣用力将沈青弦给推开。
沈青弦整个人直接朝后倒去。
毫无征兆的倒在了血泊里,地上的刀也不留情面的划伤了她的背部,顿时疼的皱眉。
陈麟哪里想到黄怜衣反应会这么大,见她不是衣不蔽体了,这才连忙拍了进来,语气急躁的吼道:“你干什么,人家沈青弦好心给你衣服,你怎么好歹不分,连帮你的人也要推!”
陈麟将沈青弦从血泊里扶了起来。
但因为衣服已经被血打湿了,所以他并未注意沈青弦背上的伤口,而是一个劲的看着黄怜衣,不知该生气还是安抚。
黄怜衣看着沈青弦的眼神大大的,仿佛跟看到了鬼一样不断往后缩。
“别过来!你别过来!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黄怜衣指着沈青弦大喊,“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丢了清白,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沈青弦懵了,表情有些僵硬的尴尬一笑,不顾身上的伤口,又朝着黄怜衣靠近了一步:“你是不是认错了,我跟你只有一面之缘,我好端端的害你作甚!况且今日我在红炉会,并不在这儿,我又怎么可能害你?”
“就是你!就是你!”黄怜衣就更疯了似的,手指绷直了指着沈青弦,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眼珠子都快从眶里调出来,表情恐慌又狰狞。
“你要勾引陈麒哥哥,所以找人害了我!都是你!你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你这个凶手,你还有脸到这来!”
黄怜衣一边哭一边大叫,那恶狠狠的模样仿佛要将沈青弦碎尸万段。
沈青弦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好心过来看看情况,被人退了一把弄伤后背不说,竟然还被人诬陷成凶手。
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然,黄怜衣这么说陈麟自然是不会信的。
毕竟同窗一场,虽然了解不深,但也知道沈青弦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陈麟无奈,只好回头求助于还站在门口的哥哥。
陈麒脸色苍白,步子沉重僵硬的迈了进来。
当黄怜衣看到陈麒的脸时,顿时哭声再次响起,带着极大的委屈与怨恨,大喊大叫道:“你怎么才来啊~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所以不要我了……在你眼里,我的命就不如看她一眼重要是不是?”
陈麒一眼不发,身形落寞的看了沈青弦一眼,声音有些无力道:“你先走吧,今日叨扰,改日我……抱歉。”
陈麒很想说改日再上门道歉,但转念一想,沈青弦现在已经是北王的女人了,而且方才还明了的拒绝了他,还说了以后不要再面对了。
这样一来,他还有什么理由与他再相见?
只能苦笑着低头,不去看她离开。
沈青弦确实不知道这算什么事,毕竟她对黄怜衣并没有了解,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完全不知情,留在这里显然很多余。
“那我就先走了,先把家人处理清楚再去关心别人。”
走之前,沈青弦不忘叮嘱一句。
陈麟虽然不知道哥哥与沈青弦之前说了什么,但看眼下这模样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
沈青弦可真狠,最后这句话完全就是杀人诛心。
沈青弦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只知道她刚一出来,破庙内就传来争吵声和哭喊声。
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也没多关心。
但眼下最关心的是,她迷路了……
这地方从来没有来过。
想到方才他们跑得距离,很显然她此时已经未处于京郊的某处。
夜里大雪,地上就更是难走。
在半山腰上来来回回的绕了两圈,她摔了四郊,这才找到一个下山的路,步履艰难的挪了下来。
今日是沈青弦最辉煌的时候,她赚足了眼球,但也是极为落魄的时候,与她刚穿越来的那日相比,已经惨的差不多了。
披风在马车上,她没有带过来。
本来夜里大雪就冷,方才她又将外衫脱给了黄怜衣,现在身上只有一层里衣和一层薄衫,懂得她嘴唇发紫,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来。
但也不是算不算因祸得福,因为太冷了,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被冻僵,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但她也能明显的感受到血液已经将衣服和伤口黏合在了一起,等到回去处理的时候,只怕会成为一件难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城的。
若非今日红炉会四方来的宾客众多,只怕这个点城门早就关了,她只能冻死在外面。
想往回走,她实在走不动了。
眼下最近的只有悦来客栈。
她开始庆幸自己曾长期定下了一间房,好歹还有了用处。
刚推门而入,那穿着夹袄的掌柜的吓得脸色大变,立刻惊叫了出来:“我的姑奶奶!您这是从哪儿回来的!阿福还不赶快那件儿衣服来,这冻得!脸都紫了。怎得衣衫都没了!这大冬天的哪有穿成您这样的!”
浑身发抖,脑袋发胀,她缩成一团连神志都有些不清醒,嘴唇上下打颤,虚弱道:“老板娘,热水,金疮药,送上去!”
一听金疮药这三个字,老板娘连忙前面瞄了一眼。等到转到沈青弦身后时,老板娘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我滴个乖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先让阿福扶您上去,客栈好一点的金疮药都在王爷那房里,我等会给您送过去。”
“有劳……”沈青弦神情虚弱,任由阿福搀扶着,一点点往楼上挪动。
她低着头,无意间看到了楼梯上有淡淡的水迹。
零星点点,像极了雪花融化后的模样。
在进屋前,沈青弦还不忘往旁边的天字一号房看了一眼。
虽然一片漆黑,却死气沉沉,带着不甘靠近的严肃。
阿福进屋第一时间就点了火盆,命人端了好几桶热水来:“姑娘您先洗,我一个男的不太方便,您有什么大声喊一句,我在楼下能听见。”
沈青弦急不可耐的将双手伸进了热水里,等到手上僵硬缓解了之后,这才又用热水拍了拍脸,虚弱道:“不够,这些热水可能不够,在帮我烧几桶。”
她指了指背上的伤,阿福瞬间了然。
她这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与皮肉拧住,得穿着衣服泡进去,把凝结的血水泡开之后才能换下,这样一来她得再洗一次。
沈青弦连忙脱了鞋,连裤子都来不及脱便直接往浴桶中蹲了进去。
突然而来的温暖让她浑身打了个颤,脑子涨疼的难受,额头靠着木桶目光有些疲软起来。
她真的很累,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但她知道,现在不能睡,若是再这时候睡过去,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沈青弦不断的在浴桶中掐着自己。
听到门口传来阿福的动静,她这才勉强开口,声音沙哑干涩的道:“进来。”
“姑娘,热水我就放木桶旁边了,金疮药就在您身后的椅子上。我就不打扰了。”阿福声音中带着莫名的紧张和胆怯。
只是这些沈青弦都注意不到,她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点了点头,虚声说了“多谢。”
背后的伤口遇热后不仅将凝结的衣服很开,就连伤口本身也跟着裂开了不少,传来阵阵的疼痛感。
沈青弦目光朦胧,有些难忍的皱了皱眉。
见伤口已经泡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强行趁着身子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的身上,见她娇小的身子体现的玲珑有致。
她步子有些歪扭的夸了出去。
见阿福很细心的在旁边准备了另一个浴桶,且已经将热水灌满时,她勉强笑着刚准备进入,却注意到浴桶旁边正伸着一个男人的腿。
沈青弦顿时神经一紧,倦意扫去了大半。
突然而来的高度清醒让她脑袋炸裂似的疼痛,捂着头有些站不稳的撑在了另一个浴桶上。
“王,王爷。好巧,没想到你也在这……”
第148章 黄怜衣被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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