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泥膏,也就是人们所俗称的生石灰。
古人常以生石灰防腐,但给铜器做白泥高一般也只有马上下葬的玩意儿才会弄一层。
“好端端的,给炉子涂白泥膏作甚!”
害的她还以为有人下毒,在内场开始时还差点出了洋相!
楚拓风伸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石灰粉,笑着轻哼了一声,“铜器时间一久,里面会产生白色的粉末,那种粉末对铜器的腐蚀性较强,而这些工匠们觉得,涂抹白泥膏能方式这种腐蚀性粉末的产生。”
沈青弦瘪了瘪嘴,腹诽道:那产生的白色腐蚀粉末是氯化亚铜,可不是一个生石灰就能解决的。
不过古人哪里会研究这么多,只要想着有什么法子能保存,就自然给用上了。
那司仪是个眼睛尖儿的人,隔着老远就看到王爷带着沈青弦走了过来。
虽然方才他们座位离的很远,但看这模样就知道,王爷跟沈姑娘的关系绝非一般。
司仪连忙过来讨好道:“沈姑娘,方才王爷已经允了您一件铜炉,你若是有喜欢的,敢我讲就好。”
沈青弦看着满架子的炉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怕冷,但对炉子可没有半点兴趣。
楚拓风见她默不作声,故而主动指了指炉架上两个十分相似的炉子道:“就这两个炉子吧,包在一起便可。”
“一起?!!”司仪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盲点!
既然是送人的,怎么能两个包装在一起呢?若是包在一起,那岂不是就说明,沈姑娘已经和王爷住在一起了!
“明白,包好了就直接送到王爷马车上。”
到底是见过许多世面的男人,顿时了然的点头,提着两个炉子下去吩咐。
“王爷,其实我可以不用的。”沈青弦觉得有些麻烦,暖手炉得一直捧着,她平日里连镯子都不喜欢戴,更别说拿个暖手炉了。
但楚拓风送礼的态度十分强硬,回过头一脸得意:“就当做是你今日关心本王的奖励。”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炉子……”沈青弦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总不能说是还怕唇亡齿寒,楚拓风死了下一个也轮到她这么现实吧。
但楚拓风也没听到狡辩,反而主动帮她回到道:“方才外面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担心本王所以才跟出来的吗?”
沈青弦顿时松了口气,抬眸笑了笑。
原来说的是这事儿!
“没错,那我是挺担心的。”
他们两人在内场里你一句我一个句的互动,被外面的男人全都看在了眼里。
陈麒一直都在这里等着,明知道沈青弦可能与北王已经有了什么。
但是他不甘心,还是很不甘心。
半个月没见,他有很多话想对沈青弦说,想问问她过的怎么样。
但看她今日笑的这么开心,可见住在北王府她也是自愿的吧。
思索间,两人已经走了出来。
刚好与陈麒对上,一时间沈青弦与之四目相对。
“陈麒?你怎么在这。”沈青弦眼里出现了难得的欣喜,就更在外地见到老乡一样,恨不得上前就按着他的肩膀大喊一句:“亲人啊!”
只可惜,陈麒的脸色并不好看,面对沈青弦的笑容,陈麒确实黑着脸,上下打量。
他知道沈青弦方才与楚拓风出去了一趟,但不知道他们去干了什么。
但回来后,沈青弦的头发就变得有些杂乱,就连衣服穿得也没之前规整,很显然是方才脱了之后重新系的,只是时间紧迫,所以有些随意。
陈麒冷哼着苦笑。
这大冷天的,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
难不成他们在会场就已经情难自已的吗?
陈麒脑子里有回想起方才沈青弦在舞台上倾城一舞的画面,若是沈青弦能为他跳一支舞,别说是为他专门谱写的曲子,就是普通的舞蹈,他怕也是会激动地瞬间想拥有她。
陈麒抬头看了楚拓风一眼。
他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胜利者的得意,和王族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压迫。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啊。
“沈青弦,我能跟你单独聊两句么?”
沈青弦笑容一僵,眼底落下一抹担忧来。
这还是陈麒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叫她的全名,一直以来都是喊她小废物,或者用“喂”来称呼。
这次规规矩矩的喊了名字,反而觉得生分了。
沈青弦回头看了楚拓风一眼,见他只是将目光挪开,没有反对,这才点了点头跟着陈麒走了出去。
连和其他人说句话都要遵循北王的意见了吗?
陈麒心里的苦涩愈发浓烈,还真是身居高位就可以为所欲为,连沈青弦这种性格的女人都不得不听北王的吩咐。
两人走至僻静的角落,沈青弦才注意到他今日的穿着。
这身衣服真的很适合陈麒,比起之前的慢慢的少年气,更多了一丝丝沉稳,让他看上去有有男人味儿了许多。
“怎么了。”
陈麒其实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偏偏在想到他们之间的表情与动作时,这些话都无从开口,只能又随着口水咽了回去,眼神有些淡漠道:“前段时间听慕大哥说你病了,有些严重,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沈青弦温和的笑了笑,平静的点了点头:“好多了,当时出了些岔子,累着了,睡了几天就好了。”
她知道陈麒想问的不是这个,但以她如今的处境,她反而还希望陈麒不要问出口,以免她尴尬。
此时的陈麒已经显得十分疲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没事就好,那北王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北王府,什么时候可以回学堂正常上课?”
面对这个问题,沈青弦没有说话。
陈麒明白,这些其实连沈青弦自己都不知道,他又如何能问的出。
心里的沉痛和绝望让陈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在直面沈青弦之后不仅没有勇气摊牌,甚至更加无言以对。
他早就看出来,北王对她有所不同,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然真的会发生。
他又有什么本事能和北王相比呢?
内心的纠结几乎要将他拉扯至于破碎,陈麒的猜测一遍又一遍的凌迟这他,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极认真的看着沈青弦问了出来,“你和北王是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那省略的两个字光是想着都觉得疼痛。
沈青弦愣住了,没想到陈麒还是问了。
她一直把陈麒当最好的朋友,按理说是不该欺瞒的。
但她和楚拓风的这种交易实在不光彩,一时间她想不该如何回答。
沉默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她沉默,无疑是默认。
陈麒紧紧咬牙深呼吸了一大口起,最后还是忍不住当着沈青弦的面哭了出来。
这么久的情绪一直挤压着,今日终于崩溃发泄了出来。
“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可你现在这样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你!我该那你怎么办啊沈青弦!!”
声音痛彻心扉,沈青弦作为一个听者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恨与伤痛。
只是沈青弦更多的是惊讶。
她也有曾猜测过陈麒是不是喜欢她,只是陈麒对谁都很好,让她一时间分辨不出。
喜欢这两个字,真的太沉重了。
别说沈青弦对陈麒就没那个意思,就算她真有什么意思,现在也没资格再去谈“喜欢”二字。
“既然面对不了,那就不面对吧。时间总会让你把我忘掉的。”
她声音低沉,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法。
陈麒哭声一顿,脸色苍白,心脏就更被人掏空了似的,顿时空洞一片。
“不面对……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嘛?”陈麒苦笑着,身子站不稳,扶着旁边的桌子摇摇晃晃:“我不介意你和北王,真的!只要你告诉我是他逼迫你的,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立刻去你家提亲!”
沈青弦看着,心里也跟着发酸。
陈麒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只可惜,他们并不适合。
“北王没有逼迫我,是我自愿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放过我,也是放过你自己。”
抛开沐柒云的簪花散不说,是她主动与楚拓风做了交易,就算没有簪花散那件事,只要楚拓风想要,她现在也没办法拒绝,她是一个把命看的很重要的人,陈麒很好,她配不上。
并且事后她也没什么不痛快。
这应该算是传说中的你情我愿了吧。
只是她和楚拓风之间只有身体这一层关系,更多的感情,无……
陈麒从没像现在这般绝望过,仿佛世界都跟着失去了颜色。
他已经这么卑微了,宁愿容忍她和楚拓风的过去也想拥有她,但换来的,却只有沈青弦的一句自愿和放过。
他苦笑着,没想到自己还成了逼迫她的男人了。
陈麒跌跌撞撞的出门。
差点就被一辆马车给撞到,若不是沈青弦扶的及时,只怕陈麒今日就得躺着了。
正当沈青弦在纠结怎么把陈麒送回去的时候,只见陈麟一脸焦急的突然跑来。
看到沈青弦时,陈麟明显一惊,但也没时间问候,而是赶忙推着陈麒道:“哥!你疯了啊!你怎么能抛下妹妹让她一个人走呢!她出事了!”
第147章 你是不是担心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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