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荀翻出一个宗卷:“你知道你是西海的公主吗?”
江画摇头:“不知道。”
清荀:”我此次前来,是为你身上的一桩案子……”
他话未说完,就被江画打断:“案子?妾身的吗?”
清荀罕见地没有生气,耐心地将之前案子说出来。
“你曾将魔头偷渡到天界,欲要加害天界二公主,被人及时发现,阻止了你。”
清荀没有讲完,因为他看见面前的人落泪了。
江画眼泪融进海水里,红红的眼眶我见犹怜:“你,你是说我害人?”
她像是承受暴风雨的小白莲,连身体都站不稳,需要扶着东西。
清荀沉默。
她这一桩案件存疑,但实际上江画不只是那一桩,她明里暗里排挤宋栀蓉,不知道做过多少小动作。
江画声音有些喑哑,有遮不住的慌乱和害怕:“我为何要害那位……呢?天界的公主,那样尊贵的人,怎会是我能害的?”
这倒是挑起了清荀的疑问,宋栀蓉那样的身份,身边怎么会没有人暗中守护呢?
他正要说此案确实还有许多疑点,就听江画喊了一声夫君。
清荀本能地升起厌恶,江画在天界就总是厚颜无耻地说过他曾是她未来夫君!
江画步步向他走来,清荀后退半步,眼底掩不住的不耐烦。
没想到,江画直接越过了他!四处呼唤着夫君二字!
清荀僵住。
江画遍寻不到人,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您知道我夫君在哪里吗?”
清荀冷声开口:“你的夫君是谁?”
江画顿住,似在思索“夫君”。
江画柔软白皙的手捂住额头,嘴里喃喃:“我夫君……我夫君是谁?”
又是失忆,又突然冒出一个夫君,这番作态,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鉴于她以前的行为,清荀还是偏向前者。
清荀思索片刻,朝江画伸手。
江画噔噔退了好几步,退完以后,她尴尬一笑:“抱歉,我夫君……他不喜欢我和别的男子有这样近的距离。”
清荀脸色黑如夜幕:“我只不过看看你的情况。”
江画遮遮掩掩地藏住自己的袖子,在清荀眼里更让他起疑。
清荀:“江画,你不要闹了。”
曾经他多次对江画说出这句话,这总能让她停下所有行为,安静地呆在原地等着他。
江画也确实停下了,清荀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画:“江画……我叫江画。”
清荀自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的,探查到的,只有以前受过的不可逆转的伤害,如今只剩下点滴痕迹。
清荀不期然撞进江画沉静地瞳孔里。
“道友,你能放开我了吗?”
清荀松开她的手,眸色深深。
江画摸了摸手腕,眼里深情灼痛清荀的双眼。
她像是对着空气呢喃:“抱歉夫君,我下次一定会离他们远一点的。”
清荀想到孤临,有了某种猜测。
魔君向来不会做好事,掳走江画一定有什么目的。
控制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把她洗成一张白纸。
那么一切异常有了解释。
清荀忽生怜悯,她现在连自己也不记得。
结合她以前的胡言乱语,她拟造的夫君,多半是他。
清荀:“跟我走。”
江画摇头:“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我夫君……他会来找我的。”
清荀再次蹙眉。
这地方是他来西海的落脚处,不知道为何就把她带了过来,连那王成名几人都还在他的牢狱。
早知如此,他会先把她带去天界。
清荀眉头打死结:“你根本没有什么夫君,江画,装疯卖傻也要有个度。”
江画抿住唇,向前一步。
“啪!”
清荀被这力道扇得侧过脸去。
“你……”因为太过震惊,清荀脑子都还没有转过弯来。
江画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说我坏话,但你不能说我夫君。”
清荀还未升起的怒气就轰然消散,他眼里有了怜悯:“你不要执迷不悟。”
回头是岸。
不要再苦求虚无缥缈的爱了。
江画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因为她很怕自己现在笑出来让他看见了。
清荀指尖微动,金簪落进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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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你走吧。”
她的话淡漠疏离, 两人相隔极近,却又像是隔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清荀通过水流,感觉她现在又急又怒。
清荀正要拿出金簪的手—顿。
如同以前,固执地只听自己的。
痴儿。
最后—丝耐心被磨灭, 清荀拂袖离去。
江画—直感知着他走到别的地方去, 这才摸出逆鳞。
逆鳞上毫无反应,甚至原主人的气息都泯灭。
江画抿住唇。
再次向以前那样深入, 逆鳞忽然就有了—道微不可查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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