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老张站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要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
    “随便走走。”
    “半夜三更的在深山野林里随便走走？”
    “对你来说这里是深山野林，对我来说这里是家，在自己家里随便走走，很奇怪吗？”
    这话怼的秦欢哑口无言。
    “呃，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那我能跟你一起去不？”
    “你刚醒，还不确定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不良反应，最好多休息，别乱动。”
    “我睡不着。”
    “那随你吧。”
    秦欢立马站起来跟了上去。
    老张虽然腿脚不便，走起路来却很快，以至于秦欢时不时的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有那么一瞬间，秦欢真的感到老张就是属于这片森林的。
    “老张，能问你一件事么？”
    “随便。”
    “你跟叶正群是不是有仇？”
    “这个你应该能自己判断出来。”
    “我这不是拿不准么。”
    “那就想办法判断的准确点。”
    “别这样嘛，漫漫长夜又没事儿干，干嘛这么严肃呢。”
    “你没事儿干，我可忙的很。”
    “忙?你不就是随便出来转转么？”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靠，那你要干什么？”
    “采药。”
    “开玩笑吧，半夜三更的采药？”
    “这是一种花，一生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个小时左右，如果等花枯萎了再摘，那就没效果了。”
    “这花有什么药效？”
    “你为什么不先问这是什么花呢？”
    “好吧，这是什么花？”
    老张有点小得意的笑了。
    “哎，看来你还没得到老刘的真传啊，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秦欢很无语。
    “老张，我这么真心实意的跟你聊天，你不能总是套路我啊，我尊老，你也得爱幼是不是？”
    “好吧好吧。”
    “这花有什么药效？”
    “可能，注意了，我说的可能。”
    “听到了，可能怎么样？”
    “可能对癌症有一定的疗效。”
    “我靠，真要是这样，那你不是发财了？”
    “我都说了是可能了，而且目前为止我也只发现了这么三五株花而已，就算真有效，又能救几个人呢。”
    “这不是救几个人的问题，而是有巨大的象征意义，而是....”
    “打住，别这么激动，等我最终确认了这种话确实有这个功效，你再情绪激昂的发表演讲也不迟。”
    “好吧，到底是什么花，昙花吗？”
    “你觉得呢？”
    “呃，肯定不是，那到底是什么花？”
    “我还没想好呢，要不你来给这种花起个名字？”
    “我去，难道又是你自己培育出来的？”
    “很惊讶？”
    “呵...有点，哎你不会是个植物学家吧？”
    “你看我像吗？”
    “像，太像了，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了住了这么多年，还培育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不是植物学家还能是什么。”
    “其实我是个医生，中医。”
    “嘿嘿，其实我在套你的话。”
    “我知道，因为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
    “呃，好吧。”
    “你还没说给这种话起什么名字。”
    “暂时没想出来，一会儿见到真花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就有灵感了。”
    老张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
    “要下雨了，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漫天星空，哪来的雨？”
    “不信走着瞧。”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天上起云了，月光越来越暗淡，星星也越来越少。
    “还真让你说着了，如果咱们在下雨之前赶不到，这花不会被淋坏吧。”
    “不会。”
    “这花防水？”
    “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
    秦欢很无语的叹了口气。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这么喜欢卖关子，一点都不慈祥。”
    “别叨叨了，我可不会停下等你。”
    “来了来了。”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秦欢累的汗流浃背，腿也迈不动了。
    “休息一下再走行吗？”
    老张指了指前面的峭壁。
    “到了。”
    “啊，这花长在这峭壁顶上？这得有50米高吧，从哪绕上去啊？”
    “不用绕，爬上去，这话长在这峭壁半腰上的一个小洞里。”
    “你怎么知道的？”
    老张抬手指了指。
    “看那里。”
    秦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确实有个小洞口，而且洞口还有微弱的光亮。
    “洞里怎么有光？”
    “这是那朵花发出来的光。”
    “这太扯淡了吧，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会发光的花？”
    老张懒得跟他争论，直接举了两个很生动的例子。
    “如果有一天萤火虫灭绝了，你会相信世界上曾经有过会发光的虫子吗？”
    “呃..”
    “如果有一天电鳗灭绝了，你会相信曾经有过会放电的鱼吗？”
    “好吧，我信了，现在怎么办？”
    “爬上去，把花摘下来。”
    “你早说是这种地势啊，那我还能想办法做条绳子，找条路绕到顶上，然后拴着绳子降到这个洞口摘花，现在什么都没准备，怎么摘？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做绳子吧。”
    “不是用绳子从上往下降，而是直接从下面爬上去。”
    “这太危险了吧，到洞口足有30米高，这差不多是10层楼的高度，这地下又是石头的，硬的很，万一摔下来，抢救都免了。”
    “老刘难道没教过你风险越大收益才越高吗？”
    “教过，但是他还教过我，没什么比命更值钱，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危险的做法。”
    “我放弃？我不爬，是你爬。”
    秦欢一愣。
    “我？”
    老张指了指自己的拐杖。
    “不是你难道是我？”
    “这玩笑开大了啊，我宁愿不摘，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你确定？”
    “非常确定。”
    “好吧，如果这种花真的能治疗癌症，那么作为这种花的发现者，你将会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甚至是青史留名，更重要的是，这种名誉是完全靠你自己获得的，跟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让秦欢很动心。
    当然了，他稀罕的可不是什么名扬四海，而是名扬四海之后，叶语寒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投怀送抱。
    “我...我得考虑考虑。”
    “你再看一眼。”
    “我看到在哪了。”
    “我是说亮度的变化。”
    秦欢抬头看了一眼。
    “咦，好像比刚才要亮一些了。”
    “对，随着花朵的盛开，亮度会越来越高，等花朵完全开放的时候亮度会达到最高，之后花朵会在不到5分钟之内迅速枯萎，到时候你就是想摘也晚了，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最多还有25分钟，花朵就会完全盛开了，也就是说，你只有不到30分钟了。”
    秦欢犹豫了一会儿。
    “如果我出现什么意外，告诉老刘，让他别伤心，这就是我的命。”
    扔下这句话，秦欢往峭壁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