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领罚,不要脏了我们主子的手。”欢喜虽然年轻,但说起狠话来,却也是冷飕飕的,“话可是搁在这儿了,朝烟是咱们长信宫的人,你若是心里对她有什么不满,那就是对长信宫有所不满。要是再敢找什么麻烦……”欢喜将手横成一柄刀子模样,故作凶神恶煞地摆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郭双荣眼睛一瞪,忙衰怂地垂落了脑袋,不敢再说话了。
“殿下,事儿差不多了。”欢喜见郭双荣不再说话,只如落水草狗似的瑟缩在地,便去同主子回话。魏王“嗯”了一声,低头问朝烟:“朝烟,怎么样?解气了没有?”
朝烟道:“此事是郭公公犯事儿在前,依照宫规,郭公公是要被赶出宫的。殿下没有如此发落,心肠仁慈,奴婢敬佩。不过,吃了这一番教训,料想郭公公日后也该收敛了。”
听朝烟说自己“仁慈”,魏王的唇角扬得愈高。他心满意足了,又很傲气地对郭双荣说:“听见没有,本王已是宽宏大量了!你日后不仅不能对朝烟出手,也不能对那些小姑娘家出手!”说罢了,便扬了扬手,示意人抬舆,可以走了。
“回去了!”欢喜忙对前后的宫人吩咐道,“走快些儿,省的沾了晦气!”说罢了,又对朝烟说,“姐姐,咱们回宫去吧?”
“有劳欢喜公公了。”朝烟客气地说罢,又抬头去看銮舆上的魏王,心思略有复杂。
今夜之事,是魏王出手帮
忙才解了她的难,她当感激才是。但感激之余,她心底总有几分古怪——方才,郭双荣明明数度欲说出她与寿康宫的关系,可每每一张口,便被欢喜一脚踹得闭了嘴。别的话,却不会招致如此对待。这样,便仿佛是欢喜特地让郭双荣封口似的。
而欢喜公公,又只听从魏王之命。这是巧合,还是有意?
她瞧向銮舆上那高高在上之人,目光渐深。魏王正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子,神情闲散地用手指卷着发梢,模样慵怠。
他本盯着前头的夜色瞧,兴许是察觉了朝烟在偷看他,便侧了面庞,投来一道目光。
朝烟仓促地与他四目相对,不过几息之间,她便已恭敬地低下了头,再未与魏王对视了。
灯笼光在夜色里慢慢晃着,宫人们回到了长信宫。銮舆落下,魏王跨入了宫门,转头就和朝烟说:“朝烟,这一回,你要怎么谢我?给我抄一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不算过分吧?”
闻言,原本正被复杂之思纠葛的朝烟,险些压不住眉头轻跳。
这人怎么又来了?
“殿下,奴婢愚笨,还在学字,尚不会抄那首‘青青子衿’,”她恭敬道,“不过,殿下若是还想要‘账簿’二字,奴婢却是能写的。”
魏王哈哈笑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便也没追究她的“不识字”之过。大笑了片刻,魏王道:“朝烟,你记着了,今日欢喜说给那阉人听的可都是大实话。你是长信宫的人,自然也是本王的人。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本王就是了!”
朝烟知悉,他大概是想做个护仆的好模样来,可这一句“你是本王的人”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子莫名的风流劲头,如帝王哄着宠妃,叫人浮想联翩。
“谢过殿下。”朝烟行礼。
“走吧,早些回去歇!今天可不能多喝了,明日要出宫,去东山上的寺庙里,给朝烟求一段好姻缘呢……”魏王负了手,自言自语着大步朝殿上走去。
朝烟目送他离去后,收拾整理一阵,回了下人休息的耳房。香秀不知郭双荣的事儿,正坐在灯下安静地做针线,绣一朵小绢花。见朝烟来了,便好奇地问:“殿下晚上出宫了,去了何处呀?”
“随便
走走,散了散心,让欢喜公公活动了一下手脚。”朝烟道。
香秀不经事,还是不必将郭双荣那事儿说给她听了,没的吓坏了这丫头。
“竟然只是散心呀!”香秀圆润的脸蛋露出失望之色来。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高兴的神色,道,“明日殿下要出宫踏青吧?真好,要是我也能跟着一道去就行了……”
朝烟没答话,只是在妆镜前坐了下来。烛火朦胧,将铜镜映得发黄,她的面容落在镜中,也被灯火照的摇晃不定。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耳旁却隐隐浮现出了先前魏王说过的话来——“你是长信宫的人,自然也是本王的人。”
他这样信赖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
若是真心,未免也太过古怪。她到底有何值得殊待的,竟比玲珑这等长信宫伺候已久之人还要得魏王青眼?
总不至于是,那人当真对她动了男女之情……打住,打住。她在想什么?
朝烟叹了口气,打开了铜镜边的小抽屉,一眼看到了一盒口脂。这口脂名贵,乃是她初初来到长信宫那日,魏王强行赐到她手中的,她多番推拒不得,只好收下。
她沉默地取出了这盒口脂,打开盖儿,瞧见里头柔润殷红的膏体泛着桃花般的颜色。她用手蘸了一点,沉吟片刻,慢慢在唇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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