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畸形的化物撞到了退魔之剑上,剑刃切开了它的头颅,但没有流出一滴血液。它停下脚步,缓缓抬起被一分两半的头颅,数只散布在头部的眼球齐齐看向高大的魔神。
唯一相同的,就是它们眼中的饥渴。
这里是嵌合暗翳庭的内侧,属于影子的国度。漆黑的汪洋里充满不受控制的混乱咒力流和变态紊乱的影子,而这些细长的守卫尽忠职守地保护着昏迷的少年,平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混乱咒力,安抚紊乱的影子。
聚集在伏黑惠周围的阴影越来越多,形态各异的影子们开始融合。它们游走在眉心紧皱的少年周围,将他连同周身的咒力流一并包裹,变成一只黑色的茧。
巨大的茧像在沉入终年不见阳光的深海,经过过滤变得温和的咒力抚过伏黑惠裸露在外的皮肤和伤口。他位于腹部的致命伤不再流出血液,混杂在咒力里的细小血丝像拥有了自主意识,顺着流动的咒力回流到体内。
伏黑惠紧抿的双唇渐渐褪去惨白,双颊泛起一丝血色。随波逐流的发丝驯服地贴在耳侧,柔软的刘海盖在他舒展的秀气眉目上。
水流软化了所有锐利的边边角角,睡在茧里的少年此时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乖巧瘦弱的大男孩。
他眉心的皱褶被无声抚平,抿直的唇线也渐渐变得柔软。影子编织的茧像一个小小的避难所,伏黑惠紧绷如弦的身体放松了,虽然意识朦朦胧胧,但心底却很安心。
忽然有一抹微弱的白光从他的指间漏出,照亮茧壳的内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海底,这点几不可查的微小光芒格外的显眼突出。柔弱的荧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固执闪烁,像是一只不断眨动的眼眸。
半虚化的灰影比之前更加凶恶难缠,退魔之剑只能切开它们的躯体却无法杀死,一切都迅速地向着噩梦演变。切碎的化物随意粘合重组,衍生出突破想象力极限的怪物。生长出的无数触须缠住魔神的脖颈和四肢,密布口器的尖牙大肆咀嚼召物的血肉。
它一刻不停地贪婪啃噬,但魔虚罗被啃掉的皮肉却不见踪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每每撕下一块,魔神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不知去向何处。用数之不尽的虚影和残存执念堆积而成的空壳像一条巨大的蠕虫,缠绕扼紧残缺不全的猎物,用密布棘刺的舌头和长牙放肆吮吸它的血肉,疯狂汲取其中的力量。
不论魔虚罗如何奋力挣扎反击,结局在被噩梦狰狞暴虐的眼瞳锁定时便已注定。
损失的血液被尽数输回体内,充沛和缓的咒力流开始自发为伏黑惠修复体表的创口和深处的暗伤。缺口处的肌肉血管生长衔接,包裹住断裂的骨骼,将它们强行对接,像两根钢铁焊接在一起,最后有白皙的皮肤增生覆盖。
体型庞大的半透明虫子咬下魔虚罗的头颅,连带后脑的法轮一并凶残地嚼碎。毛骨悚然的进食声回荡在被大肆毁坏的山林上空,禅院家留守的咒术师和仆役缩在坍圮的楼阁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靠近半步。
这是最后的牺牲。
用一方彻底的毁灭,为另一方带来彻底的新生。
释放的噩梦圆满完成主人交给它的任务,残暴的进食结束之后,它蜷起变得肥胖臃肿的躯体,一寸寸渐渐消隐在阳光之下。
清风吹散林间的灰雾和尘土,众多拦腰折断的树木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被深深犁开惨烈道口的土地上,有两个身影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魔神的力量被充分地咀嚼消化,而后由梦影融合的大海慷慨反哺给它的创造者。
于是所有不愉的伤口和痛楚都被涤荡殆尽,他焕然一新。
惠的五官精致却不过分柔软,有种被传统推崇的古典味道。他是静默生长的竹,骨节挺拔坚韧,但被和煦的清风拂过时,竹也会发出清美悠远的回响与之应和。
只是伏黑惠依然没有醒来,像沉浸在漫长的梦里。手机的指示灯孤独地闪烁,仿佛海上灯塔遥远的光亮。
在缺少星星与月亮的晚上,灯塔就是夜航船舶的眼睛。没有灯塔的指引,在大海上迷失方向的船只几乎都凶多吉少。
“惠……”
她找不到惠了。
梦与影交融诞生的汪洋浩瀚无边,波浪又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色,要想找到他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被温暖的潮水裹挟着前进,完全分不清楚方向。花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伏黑惠的名字,细小的影子像调皮的游鱼逡巡在她的头发和裙摆间,它们带走体表散发的热量,可身体却越发的燥热。
“惠,在哪里?”
头脑高热无法思考的少女带着一连串晶莹的气泡沉入深海。
影海的死寂使得任何再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水波送来遥远轻微的呼喊。浪底的声音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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