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作喇叭,跟言洲PK。喻池去年缺席,时隔两年,有些恍惚;他站在她后侧方,一手撑在窗沿,把她和后头挨挨挤挤的同学隔开。
副歌唱完,对岸齐声大喊,一遍又一遍,“学姐学长,高考胜利!”
“谢谢——”
南北遥相呼应,犹如对歌。阵势过大,惊动校方,值日老师巡逻吹哨,试图驱散人群,唯恐安全隐患——当然赶的是学妹学弟,高三生如同大熊猫,临近考试,更加说不得。
一时间,歌声、尖叫、对话、哨子声,胶着难辨,震耳欲聋,仿佛一场革命起义;到底革的什么命,在场人人心知肚明,是对应试教育、迷惘未来、真挚友谊、青涩心动的呐喊与释放。
祖荷扭头看着喻池,站得近,他的鼻息几乎拂动发丝。
“喻池喻池,你为什么不唱歌?”
“我唱歌不怎么样——”
旁边趴在窗沿的一道身影蹦下,不意冲撞上喻池,而他刹不住直接撞过来——
祖荷眼前一暗,咚的声音,额头和后脑勺同时传来钝痛。
她扶额抱头,后脑勺撞到墙角,竖线型疼痛较为明显,额头的较轻,不知道喻池用什么部位磕到。
宾斌作揖叫道:“啊啊——Sorry,Sorry,抱歉抱歉——你们没事吧?”
“对不起,疼不疼?”
“流血了……”
两人异口同声。祖荷忽然指着他微张的嘴唇,他却情不自禁轻揉她后脑勺,短发长长许多,没了当初看起来的扎手感,很服帖柔软。
手背印下一滴血,铁锈味弥漫唇齿,喻池下意识停止吞咽,双唇微开。
祖荷轻搡着他的脊背,“我没事,你快去漱漱口。”
喻池含糊说:“不疼。”
“快去快去。”
喻池取过杯子出教室,祖荷从桌屉拿了纸巾,小跑追上去。
至于肇事者宾斌,无人理会。
宾斌讪讪地挠头,尴尬是他自己的,他们眼里只有对方。
傅毕凯也下到地板,擦干净别人的椅子,揉着纸巾,打量双眼迷蒙的宾斌:“宾哥又干什么了?”
两根手指碰了碰双唇,宾斌盯着他说:“啵啵。”
“……”
这人该不是要跟他啵啵吧?
傅毕凯一纸团砸过去:“恶心,老子不跟你搞断背。”
距离高考还有1天,临时抱佛脚已然效果缈惘。
喻池越临考越轻松,开始收拾两人的文具,用美工刀削了六支2B铅笔,一支一支地把笔芯刨到合适涂卡的大小。
高三这栋“龙脉”老建筑发挥其破旧优点,没有被征收为考场,学生继续使用,进出如旧。
“哇,好漂亮!”
不知道谁感慨一句,无心复习的众人自发望向声源,窗外夕阳欲坠,天空呈现橙紫渐变色,瑰丽而壮阔。
祖荷和喻池不禁抬头,也惊呆了。
去年暑假,天空陡然转暗,大雨封城,只有高三教学楼开着日光灯上课,他们间或走神望一眼窗外——似乎仍是昨天。
不少同学跑出走廊,一睹没有窗格的开阔暮色;祖荷也掏出手机,说“要拍下来”,喻池放停铅笔和美工刀,跟着出去。
陆陆续续,本应该上晚读的学生,转瞬填满走廊,像一排在电线杆上多嘴的麻雀。
喻池侧过头问她:“考完第一件事想干什么?”
祖荷早已处于尘埃落定的“考完”阶段,一下子竟不知道要做什么。出国手续准备齐全,加上司裕旗会在那边接应,她的机票定在七月中旬。
她摇着从宾斌那里夺来的男科医院小扇子,扇了下手掌,笑说:“还没想好。”
喻池说:“没关系,考完我们慢慢想。”
潜台词里他们依然在一起。
祖荷挤出一个笑,轻轻嗯一声。喻池当她临考紧张,不疑有他:“淡定点,当做平常做卷子一样。”
他越安慰,她越心虚,隐瞒变成了欺骗。
言洲也望过来,神色复杂,浑不自在清了下嗓子。
祖荷反手往言洲胳膊扇了一下,警告他不要多嘴。
言洲闷声笑起来,哀哀一叹。
她问喻池:“考完你最想干什么?”
喻池毫不犹豫说:“考驾照。”
“……”潜台词中的“我们”并没有出现,她未满十八,不能考证。
喻池说:“言洲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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