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错误,不是你画不好,而是时间根本不够,你强行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不是为了画好壁画,而是为了拿金奖报复我,对吧?”她看向双手抱膝蹲坐在壁画前的余白,又好气又好笑。
“恩。”余白闷闷地应了一声,委屈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黎夜光没有因为他这副模样而心软,继续狠狠地教训,“打从一开始你动机不纯,我就担心你画不好,但我没想到你为了赶时间竟然会犯这样的错。在你心中,报复我比画好壁画更重要,你就不可能画得好。”
艺术的纯粹与至美不应被任何名利所污,好的艺术品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但回报不应该成为创作的动机,将纯真的艺术引入世俗是策展人的工作,而不是艺术家的。
“你不知道自己不能一心二用吗?”她不客气地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当初我隐瞒你,就是知道你没那个本事!”
余白小声说:“可是我太生气了……”
黎夜光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壁画已经这样了,再数落他也无济于事。
余白扭头问她:“对了,你不是去上博了吗?”
“是啊,我刚到站就直接买票坐回来了。”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我一会去找下姬川,再买晚点的票去报道,真是被你气死!”
其实黎夜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一听到他出事,再气他、怨他也还是不顾一切跑回来,大概是知道他头脑简单,遇到这样的事一定六神无主,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人是她带下山的,出了事也应该来善后。
恩,黎夜光坚定地想,这都是出于责任心!才不是心软呢!
余白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黎夜光蹙眉看他,“怎么?知道自己错了,要道歉吗?”
他垂着眉眼,纤细的睫毛遮住清亮的眼瞳,欲言又止,最终才鼓起勇气问:“可以……不走吗?”
此刻的余白乖巧至极,还真像一只认错的小狗,黎夜光清了清嗓子,故作冷漠地说:“我又不是策展人,留在这里干嘛?”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余白胸前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失落地眨眨眼,松开握她的手,“其实我知道,姑妈的事不应该怪你,那是上一辈的事,与你无关。但你不知道姑妈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不光因为她是我的亲人,还因为她是为了我才会毁容,如果连我都不能去维护她、保护她,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保护她了。所以你瞒着我,我才会那么生气,然后就……”
“她没有人保护,我就有人保护了?”黎夜光心头一堵,怕是真要被这只小土狗活活气死,根本没办法好好聊天啊!
“我不知道陈式薇和你之间是这样的……”他轻声说,“我总是因为你难过伤心,可你从来不会因为我难过,我就想让你也伤心一次……”
“你以为我没有为你伤心过吗?”黎夜光无奈至极,“你走了以后,我不知道有多难过……”
余白眼瞳一亮,惊讶地看着她,“你……也会为我难过吗?”
黎夜光狠狠在他脸上揪了一把,“我要是不为你难过为什么要去余家山找你,我要是不为你难过今天就不会回来!”
余白脸颊酸痛,可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竟傻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之前说喜欢我,是骗我的……”
黎夜光气不打一处来,双手齐下,把他的脸一左一右全揪了起来,“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骗你的?”
余白一怔,双眼眨巴了两下,一下就红了,“又、又是吗?”
“你要是总觉得我在骗你,那咱们以后就没法说话了。”黎夜光很严肃地说,“知道了吗?”
余白老实地连连点头,“我相信你。”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黎夜光对他的好他一直没有忘记过,自己惹她那么生气,她却还是愿意回来,虽然他被打得很痛,但没有任何人可以比黎夜光更让他感到安心,哪怕现在混乱狼藉,只要有她在,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好的。
黎夜光松开捏他的手,认真地问:“那好,我问你,你是否亲耳听到你姑妈余黛蓝说过,我爸抢走了她去美国的机会?”
余白摇头,“姑妈送到医院就一直昏迷,一个多月才醒,等她醒来已经是重度瘫痪了,加上她还有抑郁症,所以爷爷不让任何人去问她在嘉煌的事,她也从来不说一个字。”
“那你们怎么知道她去美国的机会是被抢走的?”她继续问。
“唔……”余白想了一下,他那时候年纪小,听到事并不太完整,“之前姑妈有写信回来,说她参加了一个中美交流活动,临摹壁画最好的人就可以去美国,你想啊,这个机会肯定是我姑妈的啊。后来她突然跳崖,爷爷找人打听,才知道去美国的公派名单上没有她,而是她的上司。爷爷亲自去了一趟千佛窟,她的上司、也就是你爸爸,真的引咎辞职了……”
他看着黎夜光,有些迟疑地说:“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要辞职?”
黎夜光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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