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约一个礼拜就可以拆线,不过如果做激烈运动的话,复原时间会延长,还有,这是处方,治内伤的。”靳易将一包西药递给温若男,又开了一张融合中药及印度疗法的处方笺。
“他哪来的内伤”她纳闷。
“你踢的那一脚。”
靳易的提醒,害她霎时脸蛋像火烧,即使努力维持镇定,假装不在意,但脸红却无法控制,真的好想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可惜没地洞,只好拚命把脸往处方笺埋去。
蓦地一顿,她盯着纸上其中一样药材名,又再度把脸蛋抬起来,黛眉紧蹙,狐疑地盯着这位世人绘声绘影的传奇医生“天使”。
她并没有要质疑他医术的意思,在为韩皓烈医治的过程中,她已见识到他高超的技术及独特的医疗方法,据他说是运用了印度土着治疗动物撕裂伤的独门秘方,在她学医的生涯中,从未看过如此神奇的治疗方式。
就算她见识浅薄吧,不问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为什么要加这个”
她指着其中一个药名“阳起石”,虽然她学的是西医,但在读医校时,副修过中医的学分,如果她没记错,阳起石是壮阳药,也因此她的眼神才会那么狐疑,甚至几近质疑的态度。
靳易回过头,依然是那张千百年不苟言笑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当然也找不到心虚两个字。
“壮阳药,你不知道”他反问,眉头皱得比她深,好似在反问她,身为医生,怎会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我当然知道。”她的表情也同样严肃,以专业的口吻提醒:“他受的是刀伤,并非肾亏。”
“没错,但可以顺便补一补,以备不时之需。”
“为什么”她的浓眉皱得更深了。
“阳起石是壮阳药里等级最高的一级,比鹿茸、鹿鞭等动物性荷尔蒙更好,当然,身为医生是不建议吃壮阳药,毕竟要补肾气、肾阴、肾阳,从根本做起才是健康之道,吃壮阳药虽可求得一时的痛快,却很伤身,不过皓烈不是普通人,他是我见过最强壮的人,底子很好,这种人吃壮阳药跟车子加油一样,所以不碍事,只要”
“等等。”她忙喊暂停,越说越扯远,越听越糊涂了,她必须先搞清楚一件事。“我要问的是,他为什么需要吃壮阳药”
靳易凝视她一会儿,有些领悟,点点头。“可以不吃,改用针灸,由关元进针,得气后行气至竃头,也可以维持很久”
“等等。”她又叫暂停,这次有点火气上升,管他什么竃头鱼头的,她一字一字地重复。“他受的是刀伤,一个受刀伤需要休养的病人,为何需要壮阳”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他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静
时间在锐利的视线交锋中停止,他沉默,她比他更沉默,但眼中的犀利未减一分。
在一旁整理医疗器具的大徒弟秦怀仁,也察觉到那股飘荡在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流,冷热气团交锋,很诡异,也很危险,反倒是诺尔有点搞不清状况。
“他们怎么了”诺尔悄悄问向大师兄。
“在沟通。”
诺尔瞧瞧老师和那女的,回过头来,深感不解地问:“可是他们只是互相瞪着,没说话哩。”
“沟通不一定要用语言。”
“不用语言那用什么比手画脚吗”
大师兄瞄了他一眼,将目光收回,淡淡吐出两个字。
“意会。”
低沉的语气,冷静的言行,一如他尊敬的老师那般少言,在四个徒弟当中,他是最沉得住气,也最能了解老师想法的一个。
诺尔想了下,恍然大悟道:“喔,我懂了,就像中国有句话,叫做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对不对”这是他最近新学会的谚语,颇感自豪。
大师兄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诺尔对中国人表达的意境一直很有兴趣,哪能不趁此机会请教一番。
“你可以看得出来老师和那女的在沟通什么”
“可以。”
诺尔受的是实事求是、凡事有科学根据的西方教育,虽然大师兄这么说,但他仍忍不住怀疑。
“那么老师说什么”请教的语气中多少含了些考核的意味,秦怀仁哪里听不出,既然师弟问了,做大师兄的当然不能沉默。
“老师说:你最好去问当事人',那女的说:我要亲口听你说',然后老师说:既然他没告诉你,我也不能说'.”
诺尔听得一愣一愣,很怀疑大师兄是不是在说笑,但瞧瞧那两人对峙的表情,台词搭配起来似乎满像一回事的,怱尔瞧见那女的眼神微微眯了下,忙又考考大师兄。
“看到没那女的眼睛眯了下,她在说什么”
“她说:你最好从实招来'.”
“啊,老师的眉头在动。”
“老师是在说:又不关我的事'.”
“那女的右脚往左边跨出一步了。”
“她说:你没得选择'.”
“快看老师也移动步伐了,与她保持对峙的状态,他们要打起来了吗”诺尔紧张地拉着大师兄的衣袖,“天使”与“死神”的对决,势必战况激烈。
大师兄摇头。“老师是在问:你当真非要知道不可',女的则回答:没错'”
诺尔半信半疑。“你怎能确定我怎么看都觉得……呀,他们停下脚步了,老师还叹了口气。”
“老师说:好吧'.”
“好吧”诺尔回头瞪着大师兄,满脸疑惑。“好什么”
“老师决定说了。”
“耶”正当诺尔不太相信,打算反驳时,忽然听到老师开了尊口。
“皓烈说你们的第一次要轰轰烈烈,为了怕养伤期间妨碍性功能运作,所以要壮阳,好来个一飞冲天让你开心,我本来不建议养伤期间做这档子事,但他说这是你的要求。”
my god真是奇迹
诺尔用着崇拜的眼神向大师兄表示自己的佩服之意,秦怀仁耸耸肩,表示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他跟了老师这么久,连这点都不了解老师的话,岂不有愧“天使”第一大弟子的名号。
话说回来,听到老师的解说后,“死神”会有何反应恐怕气炸了吧
现场气氛再度回复了凝窒,空气中飘着诡谲莫测的火药味,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聚集在“死神”的脸上,他们可以感觉得到,一道低气压正在温若男的上空成形,并逐渐扩大,暴风半径横扫千里,威势慑人。
忽地,“死神”笑了。
“是吗”柔美的嗓音自温若男微勾的唇角缓缓逸出。
秦怀仁和诺尔一时怔忡住,全睁大了眼盯着那笑靥,娇美如雨露滋润过后的玫瑰,柔媚若临水而居的水仙,纯真得恍如暴风过后洒泄在青青草原上的第一道温煦阳光。
没有威胁,也不带刺,只有春风拂面,恍若羽毛掠过般令人心旷神怡。
秦怀仁与诺尔为那绽放的花容一时看傻了眼,唯有靳易始终不动如山,一贯不变的表情上唯一的波动,是微微蹙起的眉头。
“你……”
“我去房里看看他的伤好些了没有”她很温柔地结束了话题,便朝房间走去,在经过秦怀仁及诺尔身边时,对他们轻轻点头,绽开灿烂的笑容。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吗他们看傻了眼,仿佛在黑暗寒冷的冬天里乍见一道光线破云而出,洒泄大地一片温暖金光,万万想不到她也会有如此柔媚的一面,春暖花开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冻霜。
说是“死神”,倒不如说是天使的笑容,与之相较下,他们敬畏如神只的老师却反而是阴沉有余,千年冬雪不融,万年结冰不化,尤其像现在,老师的神情凛肃,反倒还比较像死神哩
“嗯……好重的杀气。”靳易喃喃自语,没人听到他在低喃什么,在终年不化的冷酷面容上,浓眉微微挑了下,想到出门前妻子的交代,他知道自己必须先预作准备。
“怀仁、诺尔。”
“呃、是”傻住的两人被老师一叫唤,匆忙回了神,并来到老师面前。
“医疗箱不用收拾了,先摆好准备着。”
“咦不用收拾……这……”对于老师突然的命令,两人皆感诧异。
“等会儿急救还用得着。”
急救谁呀师兄弟两人互瞄一眼,正在纳闷之际,忽尔房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喂你你干什么”
“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哇哇哇会死人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
“那你还”
“顶多让你半死不活。”
“救、救命啊”
秦怀仁和诺尔再度彼此互望一眼,立刻明白了情况,打从心底对老师的敬佩又更加深几分,老师果然先知先觉,于是两人又将医药箱摊开,摆好阵仗。
很快的,会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需要急救。
在靳易的命令下,他的两位徒弟先行将韩皓烈移至靳易在美国的住所,那儿有完整的医疗设备,且占地广阔,方圆百里之内无任何建筑物,是最佳防敌及藏身之所,并且房间多,容纳十几人绰绰有余。
当伊可蓉和陶晶晶见到温若男,高兴得差点飞上了天,向来感情形于外的她们,最直接的表达就是狠狠抱住她,并且哭得唏哩哗啦,怪她怎么可以不告而别。
能见到她们,温若男也很开心,但是长期以来始终习惯于隐藏自我及控制情绪的她,不善于表达自身情感,况且众目睽睽之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怪难为情的,所以她绝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掉眼泪。
“哭什么我又没死。”她冷道。
“人、人家想你嘛”伊可蓉撒娇着哭诉。
“想就想,干么这么激动难看。”她瞟了其他人一眼,现场除了靳易,还有他的四位徒弟。
“当然激动啦,你都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陶晶晶哭得最大声。
也不知是否受了她们影响,温若男发现自己竟然眼角微湿,心下悄悄激动着。
怪了,自己不是爱哭的人呀
“啊若男姐哭了耶”可蓉讶异着自己的大发现。
“哪有”温若男立刻否认。
“瞧,你鼻子红了耶”晶晶也惊讶叫道,仿佛挖到宝似地。
“红就红,干么鬼叫鬼叫的”不只鼻子红,她的脸蛋也红了。
“因为我们没看过你哭呀”
“对呀对呀”
两个女人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因为这个难得的例外而忘了要哭,她们是喷泉,什么时候哭都行,但若男姐不同,从来不哭的人竟红了眼眶,不可思议哪是什么改变了她很值得探究喔
原本该是一场感人的戏码,最后竟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场奇迹的见证。
“我没哭”温若男坚决死不承认。
“哭是好事哪,何必隐瞒”
“是呀是呀若男姐你不知道,你这样子好美、好古锥喔”
“原来我们在若男姐心目中这么重要呀”
“呵呵,你很爱我们对不对”
“别害羞呀,承认一下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会笑你的”
两个黑人牙膏般的笑脸俏皮地逼向温若男,星辰般闪耀的眼睛对她猛笑,盯得温若男恨不得把她们倒吊起来打屁股。
好啊,竟敢消遣她
“你们找死……”
“哇死神'发威啦杀人啦救命啊”
她才一举手,两个女人立刻叫得呼天抢地,跑的速度跟逃命似地,直接躲到靳易徒弟背后寻求庇护。
伊可蓉找的是靳易的四徒弟金昭文,陶晶晶赖上的则是大徒弟秦怀仁,嘻嘻哈哈地要那两个男人保护她们。
温若男愣了下,心下暗忖,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跟人家混这么熟了而且还抓住人家的手,她很了解可蓉跟晶晶,虽说她们平常看似热情大方,但可不随便,除非是按照她的指示接近敌人,或是看顺眼的男人,她们才会表现出自己的热情。
从她们小鸟依人的态度及那两个男人尴尬的神情显现不为人察觉的温柔,她便明白了。
在她们脸上,她看到了爱情发芽的喜悦,当初从人蛇集团里救出的两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总有一天要嫁人,不可能永远是那个绕在她身边撒娇笑闹的小妹妹们。
从此刻起,她们眼底的依恋,已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了,原本伸出去要揪她们回来的手,缓缓收回,握住的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寂寞。
金昭文对身后的可蓉酷酷地说道:“你当我是挡箭牌呀”
“我才没那么没良心呢。”可蓉嘟起嫣红的小嘴儿,一向以性感着称的她,那模样说有多俏丽,就有多俏丽,让金昭文一时怔忡住,而在放电之后,她又顽皮地接了一句。“是当替死鬼。”说完,笑得比牡丹还艳丽。
“喂,太无情了吧,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死神',连我都要畏惧三分。”金昭文虽故作严肃,但眼底有着柔和的笑意。
“一点也不无情。”二师兄石桥拓郎打趣地插嘴。
“咦你竟然帮她,有没有良心啊”金昭文数落二师兄。
“我当然帮她,不然做替死鬼的就是我了。”语毕,大伙笑成了一堆。
“温小姐是客人,不可无礼。”大师兄开口了,四位师兄弟中个性最沉稳内敛的人就属他,提醒其他师弟,不可对老师的贵宾乱开玩笑。
“什么客人,若男姐是自己人,死木头,说得这么见外。”陶晶晶瞪着秦陵仁,当着大家的面数落他几句,才不管他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大师兄。
秦怀仁皱着眉头,除了老师,大概也只有这妞儿敢当面顶撞他,打从认识开始,他的威严就在她的挑战下一块一块地崩塌,可怪的是,他竟拿她没辙。
“我的意思是,温若男小姐是老师和师母很重视的人,没有见外的意思。”
“喔那我呢也是客人吗”
“是的。”大丈夫不改严酷的表情。
“所以我也是你心目中很重要的人喽”陶晶晶故意问得很暧昧。
“这……说的是什么话。”平板紧绷的面容开始松动。
“人话喽。”她语带挑衅地回答。
似是嗅到不妙的气氛,秦怀仁以沉默代替言语,引得晶晶双手插腰。
“厚你骂我说废话”
“我根本没说话好吗”
“但你的表情说了”
“哪有”
“一天到晚板着面孔,活像僵尸横行,不认识你的人一看,还以为你是来讨命或收尸的呢”
秦怀仁一脸汗颜,其他师弟倒是频频偷笑。他们的大师兄总算遇上克星了,遇上像陶晶晶如此娇柔的女子,瞪人像抛媚眼,骂人像唱歌,打人更有若马杀鸡,大师兄这个铁铮铮的男子汉,要不成为绕指柔也难。瞧他虽脸色冷硬,却处处让着晶晶的态度可知,他对晶晶是特别的,在外人看来,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打情骂俏。
说不过晶晶,秦怀仁只好聪明地选择转移话题,回过头来,对温若男客气地道:“温小姐见笑了,老师有交代,您和韩先生暂住在此,房间已经帮你们准备好,若有什么缺的,我立刻命人补上。”
温若男原先想说自己不习惯打扰别人,只是送韩皓烈来养伤而已,并不想麻烦别人,与她相处多年的可蓉和晶晶,用屁股想也知道若男姐的反应是什么,不等她说出那些扫兴的话,两人很有默契地抢话,并一左一右地夹击。
“太好了若男姐,这次不准你再不告而别,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不”
“若男姐,今晚我们好好彻夜长谈,我肚子饿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好了,然后再洗个热呼呼的澡。”
“不用”
“对对对不用客气,皓烈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皓烈哥的地盘就是我们的地盘,皓烈哥的床就是我们的床。”
“胡说什么”
“错了错了皓烈哥的床是你的床才对,我们自己有床睡,不跟你抢。”
“……”有人脸红了,还杏眼圆瞪。
“死神'有仇必报、有恩必谢,皓烈哥为你受伤,所以你得照顾他到复原为止,就这么说定了。”
“……”有人哑口无言,只剩眼睛会骂人。
该死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痞子肯定是被韩皓烈带坏了。
在半推半就之下,老实说,温若男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想离开,只不过嘴硬罢了,其实心里很担心韩皓烈的伤,自己是否下手太重了些
咦,她竟然心软了不不不她才不是心软,正如可蓉和晶晶所言,她是有恩必谢的人,留下来只是不想让人说她恩将仇报而已,至于有仇必报嘛……新帐旧帐,再加上可蓉和晶晶被带坏的这笔帐,她就一起跟韩皓烈算好了。
没错,不能大便宜他,留下来是为了不让他好过,绝不是对他有所依恋,绝不是……
第九章
柔软的大床上,卧躺着半裸的男子,古铜色的肌肤被窗口洒进的金光照得发亮,纠结的肌肉仿佛铜墙铁壁,蕴藏着勾魂摄魄的力量,却又敛收在一种慵懒的情境中,像只刚苏醒不久的野兽,带着危险且迷人的野性,任何女人见了,都忍不住为此春心荡漾。
倚在野兽身旁的是一名柔若无骨的美丽女子,举手投足掩不住万般风情,娇滴滴的容颜十分惹人怜爱,但那翦水大眼中的鬼灵精却又令人不敢轻忽。
“嘿,好精彩,让我算算,一
、二、三……六、七,七道伤口,不多嘛“轻轻柔柔的话语,却凉味十足,很名副其实的风凉话,萧奈儿伸出白玉凝脂般的指尖,蜻蜒点水地在韩皓烈身上每一处伤口游走。
她和皓烈是老朋友了,熟到不能再熟,自然不避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世俗礼仪,更清凉的她都见过。
“是不多,但是每一刀可都是直通内脏哪。”韩皓烈得意说道,基本上他把刀伤当成了胜利的图腾。
“你活得不耐烦了,泡妞连命都不要了。”
“泡妞不拚命'怎么行”
亏他还笑得出来,萧奈儿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一开始她以为皓烈是被王天霸的手下所伤,天底下能伤猎人“虎”半根寒毛的实在没几人,更遑论刺中这么多“要害”。
她立刻要老公前去救人,在听到诺尔说每一道都是致命的伤口时,差点没把她的魂吓飞。这都要怪诺尔的中文用词不清不楚,皓烈身上每一刀都直指要害是没错,但好在离内脏尚有几寸,并未真正伤及要害。诺尔的意思是刀子插入之处都是致命的地方,但听的人反而以为伤者快要死了,所以在搞清楚情况后,萧奈儿摆起师母的架子,要诺尔的中文再补一补,不然哪天真会被他吓个半死不活。
了解整个事情经过后,她不知该称赞皓烈神勇还是愚蠢,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身为猎人同伴,她当然要数落他几句才甘心,嘴巴上叨念,其实心下很关心。
“拜托你下次不要这么疯狂,ok否则哪天失手做了冤鬼,不笑掉阎王老爷的大牙才怪,我也会帮你做个墓碑,上面刻大乌龙'三个字,看你敢不敢再这么玩命。”
“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那可难说,我太了解你,平常吊儿郎当的,一认真起来连神鬼都要让你三分,我是叫你死缠烂打,可没说不顾死活啊。”唉,其实她也只是骂骂而已,皓烈为了那个女人呀,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可见用情之深。“算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靳易说以后会留下疤痕,不过没关系,你皮肤黑,留几个刀疤也看不出来。”
“有刀疤才性格。”
“性格个头啦”说着不客气地朝他其中一道伤口点去,让韩皓烈眉头挤成了山字形。
“喂很痛哩”
“你也知道很痛厚”黑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了弯弯的下弦月,标准的笑里藏刀,能乘机整整这个痞子也不错,平常都只能看见他的笑脸,偶尔也很想看他哭的样子,所以她玩上了瘾。
萧奈儿银铃般的笑声自房间传开,熟悉他们的人,根本不把他们的笑闹当一回事,因为这很正常,但不熟悉他们的人,看到这一幕,便会觉得他们的动作太过亲密,几乎像在打情骂俏了。
正端着餐盘进门的温若男,不巧看到了这一幕,而韩皓烈好死不死又正好抓着奈儿的芙蓉玉手。
现场气氛霎时冷凝住,正当他们以为被误会时,温若男却视若无睹地走进来,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将餐盘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她没有表情,只有一种无以形容的漠然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住整个房间。
韩皓烈放开奈儿的手,湛黑的眸子试图从若男脸上搜索出一些反应,但是她的表情一如两人初相见时,甚至更漠然,简直当他是陌生人一般。
“你的午餐。”丢下这么一句后,便转身朝门口走去,没有片刻的停留,就好像她只是纯粹来送午饭的。
“若男。”他低唤。
她停下脚步,没有预期的不理人,也很大方地回过头,等着他下一句话。
韩皓烈用他惯有的嘻皮笑脸逗她。“喂我吃饭好不好”
连花朵也为之逊色的浅笑自她唇角漾开,柔声道:“如果你现在砍下自己两只手,我一定喂你。”语毕,倩影消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人去留香,笑语依然烙印在他心田,但他却感到一丝丝的不妙。
糟她误会了
陶晶晶拿着若男姐交代的食材,刚从外面回来。若男姐开了一串食物和中药材的名称,说这些对伤口复原有帮助,所以她一大早就拜托怀仁哥载她到处去采买,才刚进门,便看见若男姐迎面走来,她捧着食材,步伐雀跃地跑向若男姐。
“若男姐,你瞧,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哟,全按照你吩咐的,不过有些中药尚未补齐,改明儿我再去街上找找看。”
“不用。”
“咦”
“直接丢进垃圾桶就行了。”
一道冷锋过境,从陶晶晶身旁越过,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而陶晶晶就这么杵在原地,呆呆地目送若男姐冷若冰霜的背影出了大门。
在花园里修枝整叶的伊可蓉,正将每一朵玫瑰的刺去掉,瞥见若男姐走来后,立刻抱起一大束玫瑰,轻盈地跑向她。
“若男姐,我已经把玫瑰的刺都拔掉了喔,你可以把花插到皓烈哥房间,那气氛一定很浪漫。”
“不必。”
“耶你不是说……”
“改成菊花,办丧事的时候可以用。”丢了个莫名其妙的答案让别人头雾水后,凛凛北风依然不改它的速度,坚定地朝大门外的林子里呼啸而去。
随后跟出来的陶晶晶,与可蓉互看一眼,脸上同样布满了疑惑。
“若男姐心情似乎很差。”
“不知谁惹她生气了”
无须费时猜测,始作俑者很快自己来认罪。
“两位美女,有没有看到你们若男姐”韩皓烈问,看得出神色有些心急,即使他假装没事的样子。
两位美女当下心里有了底,很有默契地开始唱双簧。
“有啊,大概两分钟前吧,若男姐好像郁郁寡欢的样子。”
“喔”韩皓烈听了心喜,这表示她在吃醋,吃醋就表示爱他,太好了
“我呢,大约一分钟前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好像在哭。”
听到这话,韩皓烈笑脸一僵,心口仿佛被针扎中。
“经你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若男姐当时手上拿着一个东西。”晶晶状似沉重地说。
“什么东西”他急切地问。
“长长的,尖尖的……”
“刀子吗若男姐不会想不开吧”可蓉惊讶道。
韩皓烈立即刷白了脸,下一秒晶晶摇头。
“不是刀子啦,你想太多了,咱们的若男姐才不会那么没用去寻死呢”
有人松了口气,因为一吐一纳太快,伤口缝合的地方隐隐作痛。
“我看到若男姐手上拿的是方方正正的手提箱啦,才不是长长尖尖的呢”可蓉更正。
“她拿手提箱做什么”晶晶问。
是呀,要做什么韩皓烈询问的眼神也移向可蓉。
“可能是打包子行李要离开吧”
韩皓烈再也沉不住气。“她往哪儿走”
可蓉举起右手往林子一指。“她朝”才说了两个字,壮硕的身影便已拔地面飞,有若一道狂风扫过,朝林子直奔而去,留下她们两人呆若木鸡地瞪着那团快速远去的尘烟,啧啧称奇。
“他的伤不是才刚缝合吗”晶晶问。
“别忘了,咱们的皓烈哥是打不死的蟑螂。”
“说得也是,一个是砍人不眨眼,一个是铜墙铁壁不怕砍,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皓烈哥敢追咱们的若男姐,就不知这次是鹿死谁手呢”
“管他呢,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可不是。”
两人相视而笑,反正那两人平常就杀来杀去的,老早见怪不怪,最后皓烈哥一定会搞定若男姐,常言道,打是情,骂是爱。那两人为爱情做了最佳的诠释,多浪漫感人呀
不远处,萧奈儿匆忙走来,见到她们俩劈头便问。
“死神'呢……我是说若男。”
“奈儿小姐,你找若男姐有事啊”晶晶道。
“对,她人在哪”
在谈情说爱喽
“没看到耶。”这时候最好不要有电灯泡,晶晶这么想着,所以佯装不知。
“那么皓烈呢见着他没有”
“不是在房里吗”
“刚才问过昭文,说看见他往外走。”
“咦这就奇怪了,我们一直站在这里,都没看到耶。”可蓉也很有默契地回答,搞不好现在那两人已经打得火热了,实在不适合有人打扰,她和晶晶真是爱神最佳拍档哪
萧奈儿黛眉紧蹙。“是吗这可糟了,死神'误会我和皓烈之间有暧昧,才正想找她解释呢……唉,好吧,我再找找看。”说完,立刻往另一头走去。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在听了萧奈儿的说明后,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若男姐气的是这个,哇皓烈哥这下子有苦头可吃了
“我看我先叫怀仁哥准备一下急救箱好了,未雨绸缪比较好。”
“那我也去换一下菊花好了,说不定用得着。”
语毕,两人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韩皓烈凭着感觉往林子奔去,这儿方圆百里都是靳易的土地,光是巡一回就要耗上半天了,出入都要开车,用走的起码也要走个两天一夜才有公车站牌,而且还不一定有公车可以搭。
她又想不告而别吗外头有王天霸的党羽,日本山口组的人又已来到美国,她这么一走,等于去送死,就算“死神”很厉害,一人之力也无法同时对抗两大恶势力。
眼尖地一瞄,果不其然瞄到前头一个身影正在林荫处快速走着。
是她
韩皓烈心下大喜,更加快了脚步往前追,而前头的佳人仿佛也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走得更加急切。
两个人由大步走变成了竞走,由竞走变成了跑步,就这么一前一后,玩起了你追我跑的游戏。
“若男”
芳影一震,跑得更为拚命。才不要让他看到她吃醋而气红的脸,那等于承认自己很在意他,多糗啊
“若男”
管你去死
“若该死”他低咒一声,抱着肚子,伤口拉扯的剧痛持续传来,要是平常,他一定可以追上她,但现在不行,因为他有伤在身,无法再加快速度,只能尽量不要扩大两人的距离,免得追丢了。
既然追不上,只好隔空喊话。
“你误会了,我和奈儿只是闹着玩,人家都有老公了,我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
那叫没有去骗鬼吧
“我爱的是你耶若男”
哼甜言蜜语,恶心
“若男,走慢点……我伤口好痛哩。”
活该
“若男……若男……噢,我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她听了一颗心才要裂开了呢拳头紧握,银牙一咬,她终于开口,却是骂人的话。
“我警告你,别追来”
“这怎么行这一生我只追你一个。”他一语双关地笑道。
“信不信我这次会往你心脏直接刺下去”
“要刺我之前,你也得先停下脚步呀,一直往前跑,怎么拿刀子刺我呢”
可恶摆明了不信她敢这么做,好她就做给他看
右手一挥,一把锐利的小刀在手,她转过身,举起手就要送他一个人肉叉烧包,却意外地没见到人影,仔细搜寻,赫然发现他倒在地上,想也不想地,她立刻飞奔过去。
“皓烈”她神色苍白地跪在他身边,一颗心紧揪着,老早忘了生气这回事,连脱口叫出他的名字都不自知。
难道伤口又裂了她想,急切地扒开他的衣服检视伤口,蓦地,两只铁臂像逮着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猛然抱住她,一个翻身,情势逆转,她被压在结实霸气的身躯下。
“很好,终于追到你了。”撩人的气息,灼热地吹拂在她脸蛋上方。
“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是真心的。”他耐心哄着身下娇悍的小家伙,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表示她很在乎他,在此重要时刻,他更要霸住她了。
“滚开”
“不好。”他答得光明正大且理所当然。
“我不要见到你”
“别乱动,我伤口会痛。”
“痛死你最好”混帐东西受伤力气还这么大,她可以感觉到贴在自己身上的胸膛有多么强壮结实,每一次的呼吸律动,都将自己浑圆的胸部推向他,身体感官一再激发出她女性的自觉。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某个硬物抵住她双腿间,在挣扎之中,擦出了某种欲望的火花。
她极力掩饰被拨乱的心跳,努力压抑着因为身体摩擦所引发的生理情欲,但一对上他逐渐变得深沉的双眸后,无须言语,一颗慌乱的心全教他透视了。
她奋力以最后的冰冷筑起的防护墙,被他轻易攻破了以炽烈的吻。
对韩皓烈而言,太多的解释也不一定说得清,不如行动来得明白而彻底,好不容易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怎能放过他直接牢罕地堵住她的嘴,免得她说出更多言不由衷的话。
真美味……他低低叹息着,为那柔软芳唇全身火烫,并发现佳人的挣扎一次比一次弱了,似乎没有适才那般刚烈坚持,鼓舞他更进一步,将战事的范围扩大到衣服里,意图把势力伸到那柔软的双峰……
山峰景色宜人,花香鸟语,虽然敌军有小小的抵抗,好在不难平定,改采用怀柔策略,边哄边诱惑,顺利攻下了山头,做一番彻底的巡礼。
下腹的紧绷,令他加快手脚索取更多,但不能弄坏她的衣服,否则回去后她会很糗,心高气傲的她是无法适应这种事的。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只是吻她、抚摸她,已不能满足他的需求,所以他一边用高竿的吻功吻得她晕头转向,一边解开她的襟扣、内衣、裙子及底裤……
“你干么”原本恍惚的水眸,忽尔变得精锐防备。
“脱衣服。”他很厚脸皮地回答,并暗暗叫可惜,佳人回神了,就差那么一步说,不过没关系,阻止不了他的英雄“本色”。
“干么脱我衣服”
“因为会绉掉。”
“谁在问你这个”她低吼,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被他占了这么多便宜,老天
“乖,别害羞。”
“害羞个头啦我不要”
“可是我想要。”
“我为什么要依你”
“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要爱爱。”
“鬼才爱你呀别别”
“别停止收到。”
掌心一路攻下神秘三角地带,惹来佳人的惊喘和娇喃,散发着女人味的她竟是如此令人销魂疯狂。
“你讨厌啊住手”
“你的叫声真好听。”
“我杀了你”
“那我更要做了。”
就算明天世界末日来临,他也要把她吃干抹净带回家。
花草轻扬,树影婆娑,虫鸣鸟叫的林荫里,隐隐传来两具交缠身子的喘息与呢喃声……
第十章
要了她之俊,他更不可能放开她了。
他要一辈子拥有她,但首先他们之间遇到的最大问题,便是若男的复仇计划。
她隐姓埋名、乔装男人这么多年,为</br></br>
好胆来追我!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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