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杭城的事情安排妥当，高阳连夜赶回东海。
    颜如玉告诉他，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
    晚上十点，高阳连李家庄园都没回，就直接到了市局刑警队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一地的烟头儿。
    一群老刑侦绷着脸，情绪很臭。
    小张拿着最新的资料给高阳小声讲解。
    “这次受害人死亡了！”小张皱着眉头，“颜队的压力很大！”
    “反正我还是老想法……凶手选择对象是随机的！要不然我们无法解释受害人分布的范围为什么如此大！”一名老警员狠狠吸了一口烟。
    颜如玉道：“张老师，我有不同意见！”
    “从作案时间上来看，凶手有大概固定的频率……所以他应该有某种习惯！既然作案的频率都是固定的，我认为他应该是事先对受害人进行过了解！否则如果到了作案时间反而无法找到侵害对象，岂不是笑话？”
    年轻警员们纷纷点头。
    他们比较倾向于颜如玉的分析。
    另外一位中年警员道：“颜队说得有道理，可是老张说得也不是不可能！有时候我们需要相信第六感，反正我看着这个案子的细节，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应该是随机作案！”
    “这个女人的身份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我觉得应该稍微等等再下结论！”
    会议室里一片嗡嗡哄哄，警员们开始大声讨论自己的观点。
    不同的想法在空气中碰撞。
    高阳拿起会议桌上的死者照片一看……
    “我说各位……”高阳认真道，“我应该能给大家提供一些线索！”
    警员们就跟向日葵一样，瞬间扭头。
    颜如玉一脸的疑惑。
    “嗯……这个女人，是混夜店的！”高阳组织了一下语言，“属于找刺激的那一种！我见过她一次！”
    警员们的眼神儿瞬间变了，里面含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颜如玉皱眉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哎哎哎，你们想哪里去了？上次我请几个朋友喝酒，她恰好在我身边滑了一跤！所以我有印象，对了，就是在星月的店里！”
    是的，这个女人就是前两天在沈星月场子里遇到的女人。
    当时她假借着摔倒想撩高阳，结果被田心打断，才讪讪离开。
    “没想到，竟然死了！”高阳的情绪不是很好。
    毕竟他曾经亲眼目睹过她的鲜活。
    “高阳，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细节你漏掉了？”颜如玉情绪有些激动。
    细节……高阳在脑子里重演当时的画面。
    田心的挤兑，龙小雨和克瑞斯之间关于男女的争论……
    “好像，没有了！”高阳耸耸肩。
    “高阳，我们一起走一趟星月的店，调取一下相关监控，从周围了解一下！”颜如玉雷厉风行，有了线索立刻跟踪。
    俩人走出警局的时候，高阳蓦然站住。
    “怎么？”颜如玉疑惑道。
    高阳无奈摇摇头：“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但是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
    调查没有新发现。
    夜场的灯光本来就不太明亮，就算有红外摄像头帮忙，也获取不到有用的信息。
    颜如玉只得向沈星月告辞。
    而高阳就留了下来。
    颜如玉前脚走出门，沈星月后脚就扑了上来。
    出门再久，公粮还是要交啊！
    高阳在沈星月的卧室流连到傍晚，简单吃了点饭就离开了。
    冬季的东海，气候还是有些湿冷，路灯下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
    如果你看到不匆忙的，那基本就是谈恋爱的。
    沿着街边慢慢溜达，高阳一边儿消食儿，一边在脑子里一遍遍得过着案情细节。
    目前，警方还没有把所有受害人的共同点找到，所以一切显得毫无头绪。
    “到底是什么人作案？一点儿规律都没有么？”高阳双手插兜自言自语。
    “高阳！”一声充满惊喜的声音。
    抬头一看，巧了。
    对面仨人都是熟人。
    乔雨欣和周夏秋这对闺蜜，以及龙小雨学校的外教克瑞斯。
    “嘿，高！”克瑞斯一脸惊喜得和高阳招手。
    乔雨欣愕然道：“你认识他？”
    “难道你也认识？”克瑞斯有些惊讶。
    一番介绍之后，大家纷纷感叹缘分的存在。
    只不过，乔雨欣的脸色有些尴尬。
    “高阳，克瑞斯是我从网上找的一对一口语外教！”乔雨欣勉强一笑。
    “哦！”高阳无话可说，只能点头表示自己听到。
    “那先这样，我们改天联系，我和克瑞斯还要继续练习！”乔雨欣眼神有些慌乱。
    高阳奇怪道：“你们就是这么边走边练习？”
    “当然！”克瑞斯耸耸肩一脸笑容，“我认为，夏国人学习外语最重要的就是语境和感觉。真正的交流状态不就是这样么？面对面坐着说话没有感觉的！”
    “我同意克瑞斯的说法！”乔雨欣道。
    “聪慧的夏国女士， 我很荣幸得到您的肯定！”克瑞斯伸手似乎想要搂住乔雨欣的肩膀。
    但是乔雨欣微微一侧身，躲过去了。
    克瑞斯也没有继续。
    这一切高阳看在眼里，不以为然。
    外国人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而且有外人在场，即便有话也没法说。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高阳和乔雨欣一行人告别。
    自己往前走了没多久，周夏秋呼哧呼哧追了上来。
    “高阳，你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周夏秋气鼓鼓的。
    “什么感觉？”
    “你没发现克瑞斯对雨欣有想法？”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高阳心里有些烦躁。
    “你知道么？雨欣是想出国，所以才找了一个外教练口语！你知道雨欣为什么想出国么？就是苦追你不得，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周夏秋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
    “哦……这样啊！”高阳无话可说。
    “高阳，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周夏秋掐腰道，“克瑞斯是外国人，正好雨欣又想出国，而且又正好克瑞斯教她口语，你说这一来二去，雨欣可就被那个老外拐跑了！”
    “能不能拐跑，是乔雨欣自己的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高阳双手插兜，表情淡然。
    “高阳，这几天雨欣一练口语就叫我出来陪着她，我可是看出来了，那个克瑞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也可能是我们女人比较敏感，反正在我看来他看雨欣的眼神儿不对，每次都是从头看到脚……你知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挑东西一样！”
    高阳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回去告诉雨欣……如果她真想出国，我有靠谱的朋友可以给她介绍，保证从手续到入境很快就能搞定，即使她想要落户在国外，也是有办法的！”
    周夏秋翻了一个白眼儿，气得直跺脚：“高阳，你故意的是吧？你明知道雨欣自尊心强，不可能接受你的帮助！”
    高阳也无奈得摇头道：“我只能帮她到这一步了，剩下的是她自己的私事，我怎么插手？难道让我三拳两脚把克瑞斯打一顿不成？”
    “哎呀，真是白说！”周夏秋气得转身就走。
    看着对方的背影，高阳苦笑。
    自己已经用行动说明了一切，可是乔雨欣显然还没有走出来。
    “克瑞斯！呵呵……”高阳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给田心拨了过去。
    他要了解一下，那个外教是不是还在追龙小雨。
    “师傅，这个问题我可没法回答了！我有几天没见到小雨了！”电话另一头，田心表示爱莫能助。
    不过田心答应高阳，替他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