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
    小厮接住银锭子，依旧笑嘻嘻的，“给嬷嬷您办事，我一定死死的烂在肚子里。”
    牛氏满意的点头，“走吧！”
    两人到了街面上，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牛氏上了马车，小厮跟着，一路来到一处府邸侧门，牛氏下了马车，径直走了进去。
    看门的婆子笑着给她打招呼，“牛嬷嬷，回来了。”
    牛氏也笑，晃了晃手里的糕点匣子，“姨娘想吃玉芳斋的糕点，我去给她买了来。”
    一路走进一个院子，牛氏径直进了屋，
    一名女人坐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养神，旁边两个丫鬟正给轻轻的给她捶腿，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看过来，竟然是俞芝。
    牛氏把糕点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一一端出来，“玉芳斋的糕点买来了，姨娘趁热吃吧。”
    姨娘让丫鬟搀着过来，坐在软椅上，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丫鬟退下去。
    俞芝拿了一块糕点在手中，“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牛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弯下腰身，压低了声音，“我见到虎子了。”
    俞芝手一抖，手里的糕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圆，惊呼，“你不要命了！”
    “我没去战王府，我是在买糕点的路上碰到他的，我让小安子帮我引过来的。”
    怕她不信，牛氏详细的给她说了。
    俞芝吓白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一些，“娘，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见虎子了，他现在有那个人照顾着，活的不错，我们就别节外生枝了。”
    “你说的轻巧。”
    牛氏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声音依然压低，“他是我儿子，我惦记了他这么久，如今终于见到他了，你让我怎么能忍住不去见。”
    “娘。”
    俞芝劝说，“这两年，您没见到他，不是也这么过来了吗？”
    说起这个，牛氏怒气冲上了头顶，“我那是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要是早知道，早就上门去要人了。”
    俞芝轻叹气，“娘，您把虎子要过来，怎能安置？”
    “我……”
    牛氏答不上来。别说是她，就是芝儿在这府里也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了什么差错，被发卖了出去。
    俞芝继续劝，“前几天去打听的人回来不是说了嘛，那人对虎子很好，好吃好喝的，还让他去国子监，要比跟着我们好多了，娘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夏曦的事情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她们早就知道了。一开始还不相信是她，派人去打听了以后，才相信了。
    她们躲着、避着就怕给她见面。
    前些日子，她竟然带着孩子来京城了，当听说在国子监里打架的孩子叫虎子时，牛氏简直不敢相信，俞芝也惊诧不已，派了人去打听，最后打听到了消息是真的是虎子。
    牛氏又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虎子又着落了，那个贱人没有虐待他，气愤的是那个贱人当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把虎子留下了，让她们母子分离了这么久。
    “可是……”
    牛氏咬着牙，“我就不相信她当年把虎子留下，是为了让虎子过好日子。”
    “你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虎子如今就在战王府，好好的，娘就不要再去奢想把他弄到身边来了。”
    虎子终究是心智不全，且不说夏曦让不让弄来，单说弄来了以后，就凭虎子的心智，也会惹不少的麻烦。
    “我……”
    牛氏一个字刚出口，院中响起丫鬟的声音，“玲姨娘，您来了！”
    俞芝和牛氏同时变了脸色，牛氏站起来，刚走到门边，门猛然一下被推开，牛氏躲闪不及，被门撞到，疼得到喊了一声。
    玲儿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看也不看被撞到了牛氏一眼，直接到了俞芝面前，“我问你，昨天晚上又是你去老爷房中了？”
    俞芝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大姐……”
    “别叫我大姐，我不是你大姐！”
    牛氏忍着疼把门关上，捂着自己的鼻子红着眼睛上前来，“玲儿，你小声一些。”
    “我为什么要小声？同样是姨娘，凭什么这个狐狸精一直勾引老爷？”
    “我没有。”
    俞芝辩解，老爷有特殊癖好，每次都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她巴不得不去的，怎么会勾引他。
    “你没有？”
    玲儿两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往两边一扯，指着她身上的痕迹，“那这是什么？”
    “你干什么？”
    牛氏扯开她的手，给俞芝合拢好衣襟，“我告诉你俞玲，芝儿能去老爷的屋里，是她的本事，你别没事过来找事。”
    当年俞玲先一步被知府送过来，她年纪小，又被知府和月柔养的水灵，很是被宠了一阵。
    那时她狂妄的，连陪同她来的牛氏都不放在眼里，丝毫不顾忌是自己的亲娘，动不动就骂，稍不如意就罚。甚至有一回，当着她院子里所有下人的面，让牛氏跪在地上把她故意踩碎的糕点吃干净。
    牛氏那时过的生不如死，直到年前，俞芝被送来，得了府里老爷的宠爱，才把她从那边的院子要过来。
    牛氏现在要多恨就有多恨玲儿，恨不得她不是自己生出来的。
    玲儿气急了眼，拿起一碟糕点扣在俞芝身上，“我告诉你俞芝，你要是再跟我争宠，咱们就鱼死网破！”
    “你……”
    牛氏手举起来。
    玲儿脸往前凑，完全继承了牛氏当年泼妇的劲头，“你打，你打！”
    牛氏气的全身发抖。
    俞芝一手撑着桌面，费力的站起来，“大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去勾引老爷。”
    看到她的动作，玲儿眼里闪过嫉妒，一把推了过去，俞芝被她推的身体朝后倒去。
    “啊！”
    牛氏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伸出手，堪堪的拉住她。
    “你疯了吗？”
    牛氏呵斥玲儿，“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玲儿冷笑，“亲妹妹？她要是知道是我的亲妹妹，就不会踩着我的脸往上爬！我告诉你俞芝，你也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去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