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
    柳飞烟出指挥室，给秦舒打电话。秦舒听完袁忘的故事，若有所悟：“有没有这个可能，火电厂内部已经安排了强大的人手？进去一个抓一个，无论是猎人还是仇人，全部先抓了……”
    柳飞烟：“抓猎人？”
    秦舒回答：“没错，故意暴露赵晓雪的地点，就是事先藏了武力在火电厂内。把猎人和仇家一锅端。最简单粗暴，貌似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柳飞烟：“等等，猎人都带枪，万一误会直接驳火怎么办？而且没有猎人会愿意束手就擒。再者，佘旭洲动用民间武装抓捕猎人，这是犯罪，囚禁罪，绑架罪……”
    秦舒：“警察。”
    柳飞烟一怔。
    秦舒：“赵晓雪是张婷婷最喜欢的孙女，佘旭洲是张婷婷的好友，佘旭洲的利益肯定和张婷婷一致。赵晓雪做为诱饵是比较危险一件事，除非有万全之计。报警，是最笨又是最好的办法。以佘旭洲的关系，报警后从联调局借一组探员没有问题。这个坑理论是佘旭洲挖的，实际上是联调局挖的，为的是抓到上官铁的后人。这也是联调局常用的钓鱼法。”
    秦舒：“联调局作为警察的一部分，有义务保护市民的安全。现在存在直接的威胁，所以他们布局具备了合理性和合法性。猎人进去后，探员出示证件：我们是联调局，扣人……一直到某个时间段结束，或者是抓获杀手后结束。”
    柳飞烟品味一会：“赵晓雪是在的？”
    秦舒：“有联调局做后盾，赵晓雪可以在，并且肯定在。”
    柳飞烟：“那么说猎豹目前的工作，就是从联调局手中弄走赵晓雪。”
    第42章 虎口偷食
    袁忘很佩服柳飞烟，她提出的想法很大大胆。袁忘不擅长这种阴谋式的布局。
    举例以钓鱼来说，袁忘钓鱼技术娴熟，用浮标，从浮标可以准确判断鱼是否上钩。不用浮标，也可以从手感上进行准确判断。但是袁忘只到这一步。打窝黑坑，针对不同的鱼类用不同的鱼食，不同的诱饵，不同的钓法，袁忘就不太了解了。
    再深一步，天气，气压，光线，温度等导致目标鱼停留的水层，停留的水域，进食的望欲的不同，袁忘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有此类钓友的接触。
    袁忘层面还停留遇事应事阶段，比如过家家，对方人多，房子大，很难守，怎么办？于是就想出了那个办法。假设对方声东击西，将计就计，袁忘只能上当后再想应对手段。
    卧底游击兵时候，讲究的快，准，狠。不搞阴谋，实力强干。不过已经出现了一些比较高深的布局，袁忘学习吸收了一些，但始终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些知识。因为卧底结束之后，自己就回警局工作。现在听到柳飞烟这么大胆的分析，如同给袁忘的世界推开一扇窗户。
    还是以钓鱼为例，基本功无比扎实的袁忘，如果掌握了打窝等技术知识。其收获肯定要超过依赖于技术知识的钓友。技术可以学，知识可以扩展，基础则需要时间和阅历去累积与锻炼。
    柳飞烟想法也许是错误的，但是袁忘认为没关系，就冲柳飞烟能说出这样的观点，让自己受益匪浅，自己在猎豹就不是浪费时间。刘文所能提供的猎人基本知识，实践总结，袁忘基本上已经全部掌握。
    柳飞烟推开这扇窗，让袁忘看见了一个更有趣的世界，也让袁忘开始勤加思考。
    ……
    另外一边秦舒一夜没睡，她正在破解袁忘密码。秦岚朋友很多，在秦岚帮助下还是没有查到袁忘十二岁之前的信息。这让秦舒非常来劲，她开始搜索袁忘身边朋友的信息。最终锁定老毒。
    老毒原名李笃，24岁成为联调局外事特工，入职国刑。其主要工作是在国外抓捕在美犯罪的国刑通缉犯。查看老毒简历会发现老毒是一只小超牛，其父亲是纽唐神探，母亲是联调局特别探员。
    老毒27岁前往欧洲追击绰号万神的北美传说级杀手，进入欧洲三个月后突然和小组失去联系。在失踪了近五年时间后，老毒出现在匈牙利美领馆门口。老毒回到纽唐，离开联调局，名义是放大假，实则为离职。离职后开了毒神酒吧。七年前通过朋友帮助进入警察学校，成为一名体能教官。
    三年前，也就是袁忘在警校毕业后，老毒离职，彻底离开了司法系统。目前是一名职业介绍人，给富豪、明星和政客提供短期的经过特殊训练的好手。
    老毒父母在其失踪期间遭遇车祸，双双罹难。
    老毒失踪回国，接受联调局内部调查，要揭开袁忘的秘密，必须拿到这份调查报告。
    不过老毒和袁忘时间线有些不对。在老毒回纽唐前，袁忘提早四个月由梅丽莎修女报了身份。
    秦舒知道暗中调查袁忘不好，但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大不了在知道真相后，自己装不知道好了。
    ……
    安静的一夜，刘文醒来已经是清晨。按照约定他值下半夜，一见天色忙看袁忘。袁忘拿了坐垫坐在汽车对面的草丛内，用防水布压住芦苇铺设了一个小区域。袁忘靠躺在有弹性的芦苇上似乎在沉睡。刘文一开车门，袁忘就睁开眼睛：“醒了？”
    刘文问：“你有休息吗？”
    袁忘点头：“有，我精神很好。”
    刘文点头，拿手机：“指挥部，现在什么情况？”
    柳飞烟拿起苦咖啡喝了一口：“根据袁忘说明，昨晚有两辆车开过路口，前往火电厂，没有开出来的汽车。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测。呼叫赵雾。”
    赵雾懒洋洋回答：“怎么？”
    柳飞烟道：“全体都有了。无论联调局在钓鱼，还是其他情况，赵晓雪价值20万，赵晓雪弃保潜逃，这些是事实。今天我们要想办法从联调局口中抢食。你们有没有比较好的建议和想法？”
    赵雾：“抢没有技术含量，偷个人我还是可以的。赵晓雪距离我三十米左右，在一间干净的房间内，有一位西装女陪伴在她身边。火电厂内部一共有九名条子，他们扣押了七名赏金猎人，理由是他们有权利扣押嫌疑人24小时。七名猎人被全部羁押在地下二层的一个房间内。”
    柳飞烟惊问：“你在哪？”
    赵雾：“在火电厂地下一楼东南位置。”大也是个缺点，你找不到我。
    柳飞烟：“你……”
    赵雾：“我昨晚已经把火电厂内部摸了一遍。根据他们的b计划，再过三个小时，他们有一组人会冒充猎人攻击火电厂，在攻击发生二十分钟之后，西装女伪装成赵晓雪逃出火电厂，去开一辆距离火电厂一百五十米的汽车。汽车内藏有特警，汽车保持4050的车速离开火电厂，给杀手提供机会。”
    柳飞烟许久后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雾：“想做就做到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袁忘：“这碗鸡汤我干了。”赵雾轻描淡写，袁忘吓了一跳，这家伙不仅胆子大，而且水平跟得上他胆子。赵雾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潜入满是探员的建筑中，并且潜伏到现在，说明其个人能力极强。
    在秦舒说明的版本中，赵奔和上官铁的父辈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到纽唐创业。秦舒并没有说明赵雾的曾爷爷是一名江洋大盗。信息缺失的情况下，赵雾的表现着实让袁忘吃惊。
    赵雾：“人我可以弄走，不过我跑不过他们。除了水路和陆路之外，他们还有直升机支援。我劫走人很可能会被当作杀手追捕。即使我亮出身份，恐怕人家也不会和我讲道理，直接把人抢回去。”
    这种事，谁控制赵晓雪谁有话语权。诸如被扣押的赏金猎人，没见到赵晓雪情况下，他们不能对抗联邦探员执法，被扣也只能被扣。如果把人弄出来，联邦探员再牛，也不敢和法院逮捕令过不去。
    袁忘有的就是急办法，脑子一转，张口就来：“李代桃僵。”
    第43章 团伙
    赵雾开着皮卡，副驾驶座放着被打晕上了手铐的赵晓雪。皮卡火电厂才两百米，赵雾安置的警报器就响了。这说明里面的人发现赵晓雪失踪。
    再开出一段距离，赵雾看手机，摄像头拍摄到两辆汽车发动。
    两辆黑色suv衔尾追击，由于道路弯曲，加之芦苇茂密，时而丢失车辆踪影。不过这里只有一条路，距离不远，追击者并不是很着急。如果对方要杀害赵晓雪，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突然，几十米外出现一名男子高举双手跑向suv跑来：“黑米，黑米。”
    道路不宽，无法避开，汽车急刹停。男子仍旧高喊：“黑米，黑米。”
    副驾驶探员手摸在手枪上下车，指挥者道：“是猎豹刘文。”
    刘文继续喊：“黑米，黑米。”
    探员走向刘文，刘文拔腿就跑。指挥者道：“人被猎豹抓走？”
    上车，继续朝前开，一辆黑色厢车拐角处出现，横停在路中。袁忘从驾驶室下来，热情的拥抱刘文：“队长，你竟然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刘文高喊：“啊……终于让我见到你啦……昨晚我迷路了很久……”
    指挥者下令：“撞开。”
    于是suv撞了，撞击在黑色厢车的尾部，厢车由斜被撞成直的。两辆suv从挤开的空间继续追击。指挥者下令：“c计划。”c计划是考虑到赵晓雪被猎人抓捕后的计划。
    车内探员脱掉外套，贴上赏金执行官的铭牌在后背和胸口。假设真有杀手，杀手应该知道留给他的机会和时间已经不多了。
    指挥者道：“在两公里外逼停皮卡，先不着急，跟着车。”
    ……
    赵雾开着皮卡即将离开支路，进入20号公路。背后两辆suv距离皮卡不到百米，一个加速分分钟能追上皮卡。
    赵雾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看见路口附近一辆小货车停靠一边。在看见自己车辆后，小货车发动，并且开始加速。
    圣斗士是不会被同样的招式击中。
    放慢车速到20码，在两车相撞还有三十米时候，赵雾拉开车门，人纵身跳了出去。只见小货车无可选择的撞击在皮卡上，不仅如此，小货车根本没停车意思，推着皮卡朝前走。suv拦停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看着小货车将皮卡推出道路。
    皮卡掉落十多米，砸在小河边的巨石上。
    小货车打开车门，司机高举双手跳下货车，在四把枪口面前毫不畏惧，轻轻的，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让一边赵雾和联调局探员傻眼的是，司机不是亚裔，而是一名高加索人，是不存在任何混血特征的高加索人。
    这就离谱了。上官铁两个儿子即使娶了老外姑娘，也不太可能生出纯高加索孩子。再看这‘孩子’今年四十多岁，上官铁的两个儿子也就四十七八岁。
    赵雾立刻联系：“指挥部，杀手是纯种高加索人，四十多岁。”
    “怎么会？”柳飞烟反问一句，连通袁忘：“袁忘注意，已抓获的杀手是纯种高加索人，四十多岁，不可能是赵家仇人。”
    赵晓雪自然在厢车上。骗过探员后，刘文和袁忘两人开了厢车绕路朝东南方向而去。那边还有一条路上20号公路。也是昨天指挥部误以为赵雾所在的那条路。
    袁忘脑子快速运转，可以确定已被捕获的杀手一定有同伙。也许自己骗过了杀手同伙，但是对方应该会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走公路，走公路有可能发生危险。
    “停车。”袁忘说了一句。
    刘文停车：“怎么？”
    袁忘：“我扛人进山。”进入茂密的森林，绝对不可能在杀手的计划中。联调局增援会很快到达，拖延的时间越久，己方就越安全。不过联调局在这次围猎中并不是盟友。
    在未知的可能存在的危险情况下，袁忘果断决定避开未知。
    袁忘：“队长，无人机起飞，引导我出山。”
    柳飞烟没有干涉袁忘的决定，外勤有现场的处置权。这就是所谓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时候指挥部职能不再是下命令，而是协调帮助外勤脱困。
    ……
    无人机起飞，叶夜获得无人机的画面，定位后道：“袁忘，朝正北四公里有一所自然森林公园警署。”纽唐公园有公园警察，大学有大学警察，他们离开自己执法区域就没有执法权。诸如附近有个小镇，小镇有自己的警署，他们对森林公园警署没有管辖权。
    袁忘：“扛着人在树林里步行，我预计需要三个小时才能走四公里。”
    叶夜：“正北偏东20度方向，距离你200米有一条护林路。顺着护林路走两公里后，在交叉路口朝西北方向再走三公里就是警署。“
    袁忘：“或者队长把无人机飞远一些，引开可能存在的注意力之后，我再回到车上？”
    叶夜想了一会，看柳飞烟：“袁忘看起来挺老实，怎么会这么狡猾？”袁忘又用了一次小伎俩。
    柳飞烟一笑不答，道：“公园警署在20号公路西面。你回到车上，开车上20号公路后，朝东面开，十五公里外有个小镇。队长，你就现场操控无人机在森林和警署之间来回游弋，以欺骗可能存在的观察手。以目前情况判断，对方不是一个人，我认为也不是两三个人。我猜想附近高地有他们的观察手。所以即使有声东击西的计策，袁忘你还是有危险，自己小心。”
    柳飞烟结束通话，很肯定对叶夜道：“赵家的仇家不是上官铁的后代，赵家的仇家很可能是上官铁后代组建的团伙。”
    联调局的信息证实了柳飞烟的猜测，被捕的杀手名叫西凯，是漏网的一名游击兵成员。不是他一个人漏网，西凯这个小组因为临时调派的原因，没有被联调局捕获，整个小组全部漏网。根据资料显示，这个小组一共有六个人，是洛唐全能游击兵小组。
    所谓洛唐全能游击兵指的是，可以在洛杉矶唐人城内，承接杀人，放火，走私等所有犯罪委托的游击兵。联调局在洛唐追击了他们半年，没想到他们早就搬离洛唐。
    有人要问，都敢杀人了，为什么还要接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