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他有告诉过你吗?”
沈棠心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房清舒狐狸眼要笑不笑地睨着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
从徐晋知小时候的事情,到他十五岁被送到英国读书。
以及时隔多年后学成归来,抛弃家人,一意孤行留在B市。
桩桩件件,没一句说他好的。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个继子什么德性我知道。他爸爸可怜他年幼丧母,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得我这个狠心的来说。哪怕他现在把你哄得好好的,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是个忘恩负义,不负责任的人。”房清舒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小姑娘,你跟着他,将来怕是也和那个可怜的女孩儿一样,被他玩完了一脚踢开。”
沈棠心低垂着眸,不发一言。
“我记得,那女孩儿是叫姜缓缓吧。”房清舒长长地叹了一声,“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他糟蹋得连高中都没念完。”
见沈棠心一直没反应,房清舒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你看看,这是我儿子,比晋知小两岁,现在手下接管着他爸盈利最好的一家公司。以后徐家家产也都是他的,你那个人渣男朋友一分钱也捞不着。你不如跟我儿子相处看看,以后徐家和沈家,生意上也能互相照拂。”
“阿姨。”沈棠心捧起咖啡杯,望着她嘲讽地笑了笑,“您是凭什么觉得,徐家有资格和我们沈家互相照拂?”
这二十多年,沈棠心素来行为低调,不拿家世和财力压人。从未有过这样的戾气,想把一个人踩在脚下,狠狠地碾碎。
她从小长得漂亮,性格温和与世无争,很容易招老师和男孩子喜欢。在学校被其他女生嫉妒嘲讽甚至欺负的时候,她都能漠不关心,淡然处之。
却偏偏在听到这个女人用那些恶毒的话语诋毁徐晋知的那一刻,心中怒火就像摧枯拉朽似的,失控燎原。
沈棠心刻薄而轻蔑地盯着房清舒僵硬的脸色,抿了口咖啡。
“既然您调查过我的家世,那我就直说了。”她放下杯子,眼神冰凉彻骨,“我们沈家,祖上高门大户,百年经商,至今我父亲身价近千亿,我母亲,国家一级演员,手下影视公司占了娱乐圈半壁江山。就算我要联姻,也轮不到您儿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集团继承人吧?”
说完,她不再和这个女人浪费口舌,起身离开,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
***
路上,她脑子里就像炸烟花似的,一刻都不能平静。
要说房清舒那番话对她没有一丁点影响,那是自欺欺人。
她想起在青湖市,姜缓缓对她说过的话:
“你能不能替我,跟他道个歉?”
还有贺青临提起过去时,那副不愿触碰的痛心和唏嘘。
——他俩以前有点儿梁子,你提她,老徐肯定不高兴。
——之前在这种事情上栽过跟头,所以一直都没谈个女朋友。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打算碰感情了……
想起外婆说他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以及那天从青湖市回来时,他玩笑似的回答:
“我不喜欢被人追。”
她以为真的只是句玩笑。
这个男人,一定要把那些刻骨剜心的过去,当做轻描淡写的玩笑吗?
沈棠心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模糊街景,心脏颤巍巍的,一抽一抽的疼。
***
徐晋知办公室没人,打电话也不接。
她想他八成是在手术,于是自己用指纹刷开门,去办公室里面等他。
进屋时,目光稍稍一抬,正好落在他办公桌中央,那个红色的小物件上。
是她当年送给他的羊毛毡。
她手残织得难看,当年却丑而不自知,在里面藏着寺庙求来的姻缘符,献宝似的送给他。
记得当时,徐晋知的眼神是特别嫌弃的。
她以为他会转头就扔,却没想到时隔三年,完好地出现在他办公桌上。
依然干干净净,只稍微有些褪色。
也依然丑得没眼看。
沈棠心拿着这个毛茸茸的丑东西,眼眶忽然涌起一阵热意。
正当她快要憋不住眼泪的时候,兜里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徐晋知回的电话。
她吸了吸鼻子,摁下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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