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似乎有所改变。”
厉不鸣皱眉,“嗯?阿璃出事了?”
宋管家解释说道,“倒不见得,生魂之气仍在,自身的气息发生改变的话,这对修真的人而言,但凡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化魔成妖了。”
厉不鸣一愣,眉头又紧蹙起来,“去找不听回来。”
如果阿璃真的变做了妖魔,那不听的处境很危险。
饶是阿璃已经对他说了那些话,可不听还是往外跑,不愿相信阿璃会丢下他。
以他对阿璃的感情,他甚至可能也会跟着去魔域。
他可以包容不听的一切,但绝不允许厉家出现一个亲近魔的叛徒。
阁楼高耸,但新筑的墙更高,站在这里已经看不见原先的景色了。
白无名有些想念住在这里的那几日,每日可望远山,还总有个姑娘蹦蹦跳跳地过来找他,瞎扯一些话。
但如今景致不见,姑娘也不会再来。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白无名没有转身,淡声说道,“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吧,厉天九。”
厉天九默了默,但还是上前说道,“厉家如今已经不归我管了。”
“你倒是厉害,我还没有开口说来做什么,你就先将我要说的话给堵了。可你觉得这句话可以封住我的嘴吗?”白无名偏身看他,冷声,“当年九州各大门派都折损过半,可厉家为什么能全身而退?你是不是忘了?”
厉天九拧着眉头,本就肃穆的脸上更显肃色。
“我看你是真的忘了。”白无名字字道,“以前沧澜阁是我魔族的宝库,如今,也是。”
厉天九的气息有些乱,许久不曾听过这个词,已是陌生。
陌生到他都在刻意忘记的事又重新浮出水面。
没有人知道,当年厉家先祖为了活命,在魔君夜袭沧澜阁要屠杀厉家上下时,出卖了自己的灵魂,甘愿为魔效力,与魔签下死契,世代俯首称臣。
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已是第四代。
契约的效力仍在,厉家仍是魔族的附庸品,是魔族取之不尽的宝库,为他们暗中输送食物、法宝、兵器,就连那魔域中的宫殿,用的都是厉家的钱。
他们一代又一代,终生为奴。
表面风光不用听从任何人的沧澜阁,却是一个笑话。
白无名说道,“君上命你明日开始将我族所需送到魔域中,希望你还记得死契还未失效。”
他说罢便扔下一道密令走了,不给厉天九说一句话的机会。
密令跌落在厉天九的脚下,他连看都不愿看。
脚步声轻轻响起,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迅速收起沉重的心思,转身看去,目光已变得温和,“你怎么上来了?”
鹤夫人的精神比起之前来已好了很多,自从儿子的病好了以后,她也不似过往那样悲观焦躁了,只是此刻的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她走到丈夫身边,轻声,“是白无名吧?”
厉天九面色淡然说道,“是,来叙旧的。”
鹤夫人不由轻笑,“魔怎会讲究旧情,更别说什么叙旧。”她说着,语调却又逐渐坚毅起来,“夫君在担心什么?以前厉家如何做的,如今也这么做就好,几百年了,从不曾被人发现。魔死,与我们无关,九州胜,也与我们无关。只要魔族不将我们摆在台面上让我们效忠,就无所谓,不是吗?”
“我迟疑的不是这个。”厉天九眸光微沉,“是鸣儿。”
提及儿子,鹤夫人的眼神一瞬有了动摇。
“鸣儿跟我们不一样。”
他从不自诩是好人,也从不觉得做好人是件舒服的事。
他更倾向做恶人,那样会少很多束手束脚的顾忌,也才能做成大事。
但儿子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自己在教导儿子这件事上,不曾像父亲对自己那样严苛,更不曾从小就引导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厉家阁主。
如今儿子的病好了,却已经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了。
儿子有自己的想法。
单是从他对不听的强势态度来看,就知道他绝不会变成自己这样冷厉无情。
鹤夫人轻叹,知道丈夫在为难和忧虑什么了。
“你休息太久了。”她说道,“是时候将交给鸣儿的权力都收回来了。”
只要收回来,让儿子外出玩乐一段日子,一切恶事都由丈夫来做,等雨过天晴后,再把重担交还给儿子,也未尝不可。
厉天九明白了妻子的话,“好。”
前面空地无山、无谷、无人,仿佛一片荒凉之地,没有人迹。
孟平生站在这里,有些迟疑。
他试着叩了叩空气,喊道,“有人吗?在下问月门弟子孟平生,求见公孙谷主。”
饶是他喊了好几遍,都无人应答。
他又喊道,“在下问月门弟子孟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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