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泽刚将书的最后一个角折下, 看了一眼天色, 就察觉出门口的人视线很“强烈”,他放下书,再次站了起来,走到玻璃门口前, 看着那个为了买饼而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家伙, 甚至连鞋都没穿。
青年东瞅瞅西看看,眼神越过严泽直接望内探视,无奈还是被男人挡住了。青年抬起头,撅个小嘴,用并没有揩干净的手去摸门把手, 刚准备开门时严泽却先一步拉开, 房间内适宜的温度让青年舒服地眯了个眼睛。
“龙先生。”严泽眼中有深深的无奈,“医院给您开的药应该是禁止油辣腥甜的。您这样不老实待在病房里面, 反而去外面买吃的。”
青年还在瞅少年, 轻轻叹一口气, 满身的油饼味道:“你还别说, 我准备买辣条的来着。后来发现钱貌似不够。”
辣条比油饼贵?
严泽较为头疼, 他看着明显没有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的人:“您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在院期间, 不好好治疗是不能得到手机的。”
果然,青年脸色一僵,咬牙切齿地盯着严泽:“严大变态, 真不懂为啥要让你做我们家戏戏的管家, 特么管的事无巨细还管我头上来了。正好趁着他们不在我才会有机会跑出去的嘛, 居然拿游戏来膈应我,真不是人……”
严泽对他较为大的声音感到不满,他俯视着青年:“龙先生,请把声音降低一些。戏先生还在休息,对于你之前提到的转病房,组织上面已经答应了,请不要再任性。”
青年哼哼唧唧的,忽然一个激灵,拉着吊针瓶躲到戏柠舟的病床后蹲下。严泽将严中无奈的神情收起来,一片淡然地挡住他的对面床隔,几分钟后外面的人匆匆而过,有黑衣人看了看这边的严泽,行了礼又到对面的病房去了,模样显然是在找躲在床后的青年。
严泽将书本都收拾干净,看着少年依然平静的容颜。从处理腹部以下的伤口开始,他就没有皱过眉。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戏柠舟不到最后时刻是不能打麻醉剂的,也不知道处理伤口的疼痛感是真的因为他的沉睡而没有察觉,还是被他若无其事地忍了下去。
“真不公平……”青年哼哼唧唧道。
“严大变态,你说怎么这么气人呢,人比人气死。你说你这种经过组织专业训练的人也就算了吧,不对,你们大概都不是人。”青年撑着自己的脑袋放在手掌上,手肘又磕在病床上,他那双瑞凤眼盯着戏柠舟看,躲过一场“扫描危机”的自己又浪了起来,“但是你说戏戏怎么也不是人啊!组织当年的手段那叫狠啊,像我这种乖乖当个小绵羊的都被整得半死不活的,他这个像青松一样的老古板怎么还活着。”
严泽看着两人,青年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和床上躺着刚满二十不就的少年来比,心性反而是反着走的。
“诶,人家皮肤又白,长得又漂亮,又有人喜欢,眼睛又好看。”青年开始自我的碎碎念,他瞥一眼一旁站着的严泽,“不懂组织是哪根筋抽了让你回来。”
严泽保持微笑,并没有回嘴。下一刻少年就被颈后的力道给提了起来,伴随着一支较为尖锐的女声:“龙大爷,您挺闲的啊,医生这么叮嘱了不能沾油腥味您还跑去外面吃,形象都不要了,您鞋子呢?着凉了怎么办?加重了怎么办?有本事不要进医院啊,有本事就不要让人家戏先生转病房啊!”
青年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双腿曲起自成一坨,联合着被提起来还摇摇晃晃的更像只蝉蛹:“哎哟哟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是眼太馋了嘛。欸欸,纪姐纪姐你听我说,外面楼下那家新开的葱油饼是真的好吃,但是我感觉他家油的质量……”
“还扯淡?信不信我上报组织让您被锁在病床上喂药打点滴!姑奶奶我不介意给你喂一嘴的营养液。”纪秋揪住青年的后领子,他消瘦到病态的模样和戏柠舟的出入一折,几乎轻得没有重量。
“我错了姐!”青年快速投降,乖巧地对着纪秋眨眼睛,等着对方将自己放下又满屋子跑,“哈哈,纪姐你这是第几次上当啦!”
严泽皱眉,本是安静的病房反而要比刚才更吵了,他转过头正想说什么,却对上一双半合着的深蓝色眼瞳。他漂亮的睫毛顺着眼眶朝外翘,苍白的脸色和淡漠到几乎没有神情的面孔给人无形间的压力。
“先生。”
追跑的两人快速安静下来,青年第一个奔过来,凑近少年就是东看西看,然后大呼一声:“戏戏你醒啦!”
戏柠舟口中干涩到声音停滞,他抬起头完全看清所有人之后将一双深蓝色的瞳孔睁开,手指掀出被褥。严泽见状替他立起枕头,扶着少年瘦弱的脊梁坐起来。
“以你这个闹腾的程度……在我坟头前恐怕都要找人去压棺材盖了。”戏柠舟习惯性扬起微笑,夕阳撒在他的脸上很温和,“又进病房了?龙木浦。”
龙木浦嫌弃地看了看他:“你还不是一样啊,听说比我严重多了,这种病情要不是本爸爸帮你瞒着没有告诉上级,你以为严大变态和你身边的那个谁会这么好交差咯——戏戏~”
戏柠舟淡然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去看了看严泽,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对着青年这张明显还沾着葱花的脸:“好好说话。”
龙木浦最怕的就是这人面带微笑、一本正经但又发出警告性语言的模样,他凑过去准备装一只猫:“话说戏戏,你怎么忽然想着要回戏家了?你不是并不喜欢那个像进了冷色系电视机里的地方吗?”
戏柠舟眼神有意地朝严泽看了看。若不是为了得到组织上面的一份文件,他也不想回到那个家里:“家里遇到了一些事,我必须回去处理。总归是本家……咳咳……”
龙木浦啧啧几声,用一只打着吊水的手抚摸着他的下颌,看着严泽像个仆人一样给戏柠舟递上了水杯,服侍他喝下:“难得难得,要在想你这样的人身上闻到一丝人味儿真不容易。”
戏柠舟敛下眸子,并没有理会青年。他偏头看了看玻璃门外的大字,很是奇怪地问:“脑科?”
“龙先生得知您也住在医院,所以在简单的伤口处理后要求讲您的病房转到了他的科门对面。”严泽站出来解释,眼神带有深意地往少年被褥下左腹部的大概位置看去,“因为没有找到您身上除了匕首刀口的其他外伤,所以便随了龙先生的意思。”
严泽是个高手,对刀法枪支等更是熟悉到不行,自己腹部口下的那柄伤口恐怕被看出来了。戏柠舟不动声色地将玻璃水杯拿到一边,挑起笑意的面孔看向龙木浦:“被纪秋盯得紧了?寻不到说话的人,就将我强行转过来?”
纪秋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女人穿着黑色的皮衣,扫肩的短发,玲珑的身躯。按照戏柠舟所见过的组织里的人来说,这一对主仆应该是最轻松的了,主人没有架子,仆人也没有那卑微的观念。
组织里像他们这样的重要成员都是组织的专门保护对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管家”服侍。实际上一方面为了本人不受伤,另一方面又是为了监视本人做出逃逸或者泄露机密的事情,毕竟组织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迫进入的。这种个人分配式的“管家”实在和一个现实世界里不符合。
他的管家是严泽,而龙木浦的是纪秋。他们曾经在组织里见过几面,有一些交情,但在戏柠舟本身很简单的感情线和人脉线中,龙木浦绝对算是乐天派的代表。
“孤单寂寞冷。”
“你大脑又出问题了?”
“别提了,用脑过度感觉整个人都很懵逼。戏戏啊,你说为什么我一旦投入整个设计板块上就开始觉得自己萌萌哒,随后铺天盖地的灵感集入我神奇的大脑,带着各种世界上的奥秘……”龙不要脸的又开始扯起了其他的不知所云的东西。
“好好说话。”戏柠舟刚苏醒,脑中咣当咣当的响,实在受不了他这个超级话痨扯东扯西,“组织下达任务,你途中失败了?”
“不是,事后生病的。”龙木浦撅了撅嘴,戏柠舟看着他这身病服和样貌蓦然有些恍惚。
西婪死的时候刚过二十八不久,却从来没有他这样穿着与囚服极其相像的病号服还依然开心。戏柠舟不知道龙木浦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他是被迫加入组织的,却也不是想要疯狂离开组织的人。
“哈哈,不管怎么说,咱们算是病友啦,纪姐和严大变……咳,严泽就好好相处了昂。这个医院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出来了的,听说戏戏你身上还有一道刀伤,也不知道你那什么富贵病也犯了,大半条命恐怕也要丢吧……”
所有人忽视他的碎碎念。严泽看出少年眼里的倦意,便二话不说将两人赶了出去,青年不服气地骂了他几声,隔着对面玻璃窗又是鬼脸又是吐舌,却始终得到少年的冷然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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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年后的小剧场:
粥粥:啪,我对准你的脑子开了一枪,你为什么没死?
病友:没子弹!
粥粥:你没脑子。
病友:……
病友:啪!我对他的脑子开了一枪,他为什么没死!
粥粥(看着娘亲):他说你没脑子。
娘亲:?
病友:……
【粥粥——小戏,病友——木浦,娘亲——梁仟】
花旦(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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