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乱蹬乱踩,右脚一不小心绞入车轮,鲜血狂涌,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梁杉这遭,只怕十倍百倍有之吧?
谢小婉龇牙咧嘴——丝丝咸味儿尝在嘴里,竟是不知何时落于脸侧的泪珠。
“不赖你。”
尝试着两手撑在地面儿,略略提腰,冷汗淋漓。下肢仍旧一动都不能动,只待稍稍使力,便是痛楚钻心。
梁杉咬牙。
头顶上方没有动静。
复又抬头,看谢小婉,看清她泪渍斑斑,花猫似的张脸。
梁杉怔了怔,一时才道:“别哭了。”
真的不怨她。
临出来时,小李子正在身侧,梁杉顺势挡下一把,拦了他的去路。
只是那人并非善茬儿,心知逃无可逃,只反手拖着这条毫无反抗能力的右腿不肯放开,死也要拉人垫背。
千钧一发之际,情况危急,必须取舍。
若不赶紧撤出左边这条,只怕两腿都保不住——双腿残废,吃喝拉撒需人伺候,倒不如直接死了。
……
梁杉并不想让谢小婉知道得太过具体,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不赖你。”
听他越这样说,谢小婉愈发自责。
满心沉浸在无时无刻的自责之中,她忽地想起这一连串惨剧的罪魁祸首至今仍未出现——小李子呢?
骤然警惕,浑像只受了惊吓,正弓背炸毛的猫儿。
谢小婉紧张道:“小李子呢?”
一时间无人言语。
“死了。”
沉吟片刻,梁杉言简意赅。
“死,死了?!”
被,被这石头压死的吗……
没得头皮发麻,谢小婉再也不敢直视压在梁杉腿上这方巨石。她这辈子家庭美满,长辈康健,头次与“死”这一字离这么近。
“怎么了,”
仍是低低淡淡的语调儿,声线有气无力之下,少许带些戏弄:“你还打算跟他下山?”
给他当媳妇儿?
没说出来的后半句,二人心知肚明。
梁杉说完就沉默,谢小婉听罢想流泪。
脸颊憋得通红,鼓起泪水盈盈的眼,谢小婉努力纠正道:“我我我,我是怕你跟他打起来吃亏嘛!大丈夫能屈能伸这道理你不懂吗?”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梁杉太过逞能。
若非这从天而降这么一块巨石,还未可知接下来发生些啥。仔细想想,真是塞翁失马,祸福不知。
“……”
梁杉没再接茬。
此时的他精力耗尽,只连抬抬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伤腿血流汩汩,多耽搁一时,只害无益。
谢小婉往那方大石之下短暂地瞥一眼。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目光,她吸了吸鼻子:“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去找别人来帮你!”
说着,扶膝起身,她又道:“去去就回!”
“等一下,”
竟不知是哪里来了力气,蓦地脖颈微动,连声调也与之拔高许多。梁杉冲口便拦:“不要去!”
谢小婉不明所以:“啊?”
“……”
她走以后,会不会像那人一样,再不回来了?
那是多长时间的事,距今大概三年?彼时的他也像现在这样,可怜,无助,痛到想死。一条腿动弹不得,他给予身边的人全部信任。
三年前,独坐山中,从白天等到日暮,昏昏醒醒,迷迷瞪瞪。
到后来,腿和心都麻木着,也就没那么痛了……
有如听到梁杉心声一般,谢小婉俯身凑上前去,眼神真挚,每个字都落地有声:“我马上就回来!”
想当年,她也这么说的。
哥哥,你等俺,俺马上回来。
他仍是迟疑,上牙咬着下唇,苍白的唇色,也给添了一道殷红的印痕。
“你怕我走了以后,不再回来么?”谢小婉猜测着,观察他神色变化,知道自己这是一针见血。
“……”
“我不会的。”
她说着,忽然抬手揽过梁杉脖子。脖颈上有他因着吃了剧痛而不断滑落的汗珠,湿润的,黏黏的。
盯着两瓣被他自己嗑出红痕的唇,谢小婉有点冲动,想吻上去。
只一个吻,或许可以令他安心?
……
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谢小婉走在路上,双手合十,心中忙诵阿弥陀佛。
——亲嘴是不可能亲嘴的,刚才,她只犹豫了小小一会儿,终究只是拢臂上去,轻轻地环抱梁杉一下而已。
是的,没错。
九鼎一丝之际,她怂了,她怕了,她不敢了!
回头想想,真是羞死个人,千不该万不该,她怎么能对大当家的产生那等非分之想?虽然平日里口口声声念叨着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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