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眼仁映着屋檐落水,嘴里喃喃背起诗谣,听外头涟涟不断的滴嗒声。
傍晚时分,烟水朦胧,将远山和近处分隔两半。
平常这个时候,新笋跟樱桃都该下来了。知道他们馋这一口,远在故乡的亲亲们年年都把这些天赐珍馐挑好的寄给移居北方的谢小婉一家。
“陶罐子煲笋粥好喝,笋就够鲜美了,什么调料都用不着放,顶多一小撮盐。那滋味,啧啧……别看那些小樱桃不红,吃起来特别甜。”
小翠听得猛咽口水,她坐在小板凳上,就着烛火亮光,边缝荷包边道:“你说的这些个好东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呀?”
唔。
谢小婉想了想,故作高深——
“可能要等到车马信件都变得很快,一生够爱好几个人的时候吧。”
那是什么时候?
小翠歪歪头,听不懂。
她看向谢小婉,谢小婉盯着窗外。
……也罢也罢,听是听不懂的,那就不再问了。不是谁都跟谢小婉一样喜欢刨根问底。
“小婉呀,能别发呆了不?”话题很快从遥远的车马邮件转移到了阴凉略带潮气的现实,“你看看地上这些东西,俺一样儿也认不得。”
“下雨天么,不发呆才是浪费了呢。”
谢小婉说着歪理,猛地回头,毛笔尖儿一样细软的辫梢就往脸上扫。
她抬手一撩,露出晶亮的眼。
几大张油纸摊堆在庖屋中央,数十味中草药材散乱此处,大多叫不出名字来。有些更已经生了霉点儿,黄绿色的。
小翠嫌这东西碍事,味道又不好,表情很是难看。
“就在这儿先晾着好了。”
最近雨水多,山上潮,东西搁在角落里就要发霉。她们不懂药材,却不想白白糟蹋了这能治病救人的好东西。
“啊……”
看小翠凝视药材,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谢小婉又忍不住腹诽心谤:真不怪她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实在是辛夷这家伙太差劲了——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一无是处。就这还好意思沾沾自喜,成天抬起鼻孔看人。
瞧他带人下山抢来的这些东西!
鸡鸭鱼肉,鲜果蔬菜要啥没啥,反倒是几大包救人性命的药材被他们扔到这儿来吃灰。
徒有一身匪气,实际上连个合格的土匪都算不上。
鱼唇!辣鸡!绿林之耻!
不敢跟辛夷刚正面,时不时在心里将他拖出来鞭笞一番,格外的爽。
想着想着,眼前猛地一跳。
引起谢小婉注意的东西安安静静躺在众多药材之间,小小一处角落里,灰不溜秋,看起来不很起眼。
……那是,石膏?
石膏,黄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厨房里竟然还有如此般配的两样东西啊!
“小翠儿,我们泡黄豆吧!”
谢小婉登时一跃而起,拉着小翠,干劲十足道:“我想起一种特别好吃的东西,用这药材能做。”
……
连绵的夜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乌云蔽日,展眼望去见不着太阳。
“翠儿,起了!”
和着阴雨睡得尤其舒坦,被残忍摇醒的小翠强行张起惺忪睡眼,看了看屋外阴暗的天,摇头道:“现在时候还早,我们……”
“早就对了,凡事要赶早,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心念着药材与食物美好碰撞之后会产生何等化学反应的谢小婉说话不过脑子,忘了她自己平日里都是怎么睡到日上三竿。
好在小翠迷迷瞪瞪,睡眼惺忪,也顾不上找她的茬。
在谢小婉突如其来热情催动之下,就连炊饭院内渐渐还晴的半轮春日,都仿佛更加炫光耀耀。
等被强行拉起的小翠醒了会盹儿,撸起胳膊挽了袖子,两个姑娘说干就干。
“得出去寻个壮丁来,让他帮我们磨豆浆。”
黄豆在盆里泡够了时候,脱落的透明表皮全都浮上水面。谢小婉随意抓起一把,五指缝间湿水淋淋。
找谁来比较好呢……?
“哦!”小翠一听这话,压根儿没等谢小婉动作,扭头就跑出炊饭院去。
不多一会儿,她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身后尾行着一道不为谢小婉所熟悉的高大身影。
“小婉,我把大风哥找来啦!”
大风哥姓朱,看样子也刚才睡醒不久,他呆呆地站在炊饭院内,眼神有些迷离。
“大风哥啊,久仰久仰。”
谢小婉打过招呼,一看朱大风讷讷地无甚反应,她也就不再客套,直接由打屋里搬出装满黄豆的大木盆来。
“这些豆子就麻烦你了。”
“谢谢你,大风哥。”小翠比谢小婉更要矮些,她仰着头,脆生生地道。
半个时辰过后,木盆渐渐空了,沟槽下接着的大桶里满是磨碎的浆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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