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很符渊风。
和他上午说的还魂、勾魂、招魂,刚好一起凑成江南四大鬼差。
问明白了宠物的事,安稚才有心思打量自己要住的地方。
“我要睡在哪?”安稚有点纳闷。
房间里什么陈设都有,就是没有摆床。
符渊慢悠悠地说:“按你们的习惯,宠物好像要睡在主人床边的地上?”
床边地上……
安稚刚想说话,就听到符渊来了个转折,“不过我们这里并没有这种习惯。”
幸好。
他悠然道:“按我们这里的惯例,宠物要睡在蛋形的窝里。窝有各种大小,各种材质,摆法也很讲究,鸟形宠物的窝架在架子上面,或者吊着,兽形的都是摆在地上。
上下扫视一遍安稚,“我觉得你应该算是兽形……吧?”
两脚兽安稚:“……”
符渊不动声色地对几个猫侍从做了个手势。
他又是在胡说八道逗人玩。
根本就没有什么蛋形的窝,几个猫侍从搬进来一张大床。
和他的床制式一样,只是更精致秀气,挂着层层帐幔,床前又摆了女孩子用的梳妆镜。
这里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女孩子住的房间。
符渊不开玩笑了,想起一件正事,“安稚,你要是真打算修大梵天功,我可以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叫七凉山,那里有全乾旋教大梵天功最好的师父。”
安稚踌躇,“可是我每天都要上网课啊?”
“没关系,”符渊说,“不上网课的空档,我用云碟送你去七凉山,瞬间就可以来回。我听说七凉山这两天正在收新弟子,刚好带你过去。”
晚上,安稚睡在她的新房间。
大概因为符渊是猫,喜欢暖和,洗魂阁里到处都摆着形状奇怪的铜炉,虽然看不见火,却会发热,让小楼上下温暖如春,一点都不冷。
铺着云蚕被的床也很舒适。
安稚一夜好睡,一直睡到袖珍日晷发出一连串鸟鸣——这是昨晚符渊帮忙调的闹钟。
这是网课正式开始的大日子。
符渊早就起床了,正在打坐练功。
他微笑着看着他的小宠物匆匆忙忙啃过果子,端正地坐在青翳镜前。
“符渊,你有没有纸和笔,借我用用。”
片刻后,就有猫侍从奉上纸笔,摆在安稚面前。
纸很不错,雪白而大张,厚厚的一叠,上面还撒着细细的金粉,看起来十分奢侈。
笔也不少。长短粗细,插了满满一筒。
安稚望着笔发呆——
呃,都是毛笔啊。
猫侍从很贴心,连墨都磨好了,不劳安稚亲自动手。
安稚痛苦,“你们还有别的笔吗?不是毛笔的笔?”
符渊不懂,走过来问:“笔怎么了?”
安稚咬咬嘴唇:不会用。
她挑了笔尖看起来最小的一支,沾了沾墨,像握钢笔一样握住,在纸上画了两下。
“用这个记课堂笔记也太慢了,肯定来不及吧。”
符渊也顺手拿了一支,行云流水地写了一行字,速度飞快,“怎么会?”
行,先凑合着吧。
安稚看了看时间,点开青翳镜。
开门红的第一堂网课是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任课老师姓黄,镜头里看,是个笑呵呵的和善的老大爷,却是系里有名的四大杀手之一,所过之处,人兽绝迹,寸草不生。
老大爷大概唠叨了几句,介绍过基本情况,就开始放录好的视频。
安稚紧张地攥着毛笔,准备记笔记。
屏幕上显示了“绪论”两个字。
安稚也赶紧歪歪扭扭地用毛笔写下“绪论”两个字。
符渊在她身后探头看见,轻轻笑出声。
安稚知道他在嘲笑她的毛笔字,顾不上瞪他,紧张地攥着笔等着老大爷要讲什么,唯恐写字太慢,一走神就跟不上了。
结果什么都没有。
视频不动,停在“绪论”两个字上,一停十分钟。
所有人:?
聊天区疯狂刷屏,黄老大爷却如同忍者一样,扔了一股烟后就刷地消失不见了。
符渊一直在她身后悄悄观摩她上网课,认真地看了不动的屏幕和不动的安稚半天,才问:“你们学这个‘概率论’,也要先从静坐冥想开始么?”
有人找到了黄老大爷的手机号,打过去却没人接。
“绪论”两个字四平八稳地在屏幕上挂了足足两节课。
下课时,安稚心想:网课要是都这么上,好像也不是太难嘛。
下面的课也很容易,是一个博士师兄带着大家看图说话。
全部时间都是对着两张图研究,一张是两百年前的油画,另一张是近现代以原作为基础的版画,分析两者表达的手法和意象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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