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事时间不短,初时热情激烈,往后缓慢而磨人,纪圆抬头看,他这会儿仍是神采奕奕,不见丝毫疲态。
反观自己,已经累成一滩了。
傻清也很奇怪啊,“你为什么会累啊?”她懒得要命,全身没骨头似的,一动也不愿意动,像夏日午后被晒蔫巴的小花。
躺着不动为什么还会觉得累,傻清也想不明白。
纪圆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修炼的法门,你是男妖精吗,采阴补阳来着是不是?”
他目光温柔,啄了啄她的鼻尖,“你才是妖精。”
纪圆追着问:“所以你为什么不会累?”
傻清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其实也是累的,但他经历过比这更痛苦更疲惫的事。相比从前,现在休息得好,心情好,这么一点累自然不算什么。
但是要怎么用简洁的话说出内心的想法呢,傻清想不到,只能告诉她,“因为我很爱你呀。”
因为我爱你,所以怎么样都不觉得累,怎么爱你都爱不够。
纪圆回以他一个吻,“我也爱你。”
两个人腻歪够了,终于想起外面的小孩,打开门出去,小娃坐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
傻清拿帕子给他按着脸擦,下手没轻没重,把人脸都擦红了。
纪圆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嚎什么嚎,再嚎把你丢出去。”
小孩喜欢她,挨骂挨打都认了,小屁股挪过来抱着她小腿,“姐姐,我要跟你睡。”
纪圆冷漠脸,“对不起,我不想跟你睡,还有,必须纠正了,我是嫂嫂,不是姐姐。”
小孩委屈得呀,但姐姐还是嫂嫂没啥区别,反正她让怎么叫就怎么叫呗。颇为忧愁叹了口气,软声软气喊了一声,“嫂嫂。”然后拽着她的裙摆摇,“嫂嫂,别丢小九,小九乖。”
这小孩心机深得很,知道纪圆不好惹,在她面前尤其的乖顺,在傻清和呱呱面前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小屁孩还有两幅面孔。
纪圆根本不吃他这套,第二天一早就让安排人把院子扩建,在呱呱的小屋旁给他盖个小屋,让他自己住。
小孩跟她卖惨,“嫂嫂,我还是小孩,我不会自己住。”
纪圆挼他的小胖脸,“小九乖,让你呱哥陪你。”
呱哥固然好,但嫂嫂更香,小九瞅着空就献殷勤。
纪圆练剑累了,他马上捧着水杯颠颠过来,“嫂嫂喝水。”
纪圆砸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问他在哪里弄的水,他伸手一指,屋檐下水缸里舀的用来浇花的雨水,好家伙,给纪圆气够呛。
四五岁大的小孩,早上起来先干两大碗面,干完袖子一抹嘴,咕噜噜灌两杯水,欢呼一声就跑出去了,皮卡车跟狗似的撒开腿在后面追。
附近除了灵田就是野山,小九和皮卡车整天就在山上窜,爬树掏蛋,下河摸鱼。玩到中午饿了,回家干饭,睡个午觉,爬起来继续玩,玩到天擦黑回来干饭,干完被大人按着洗澡,洗完就直接睡觉了,日日如此。
纪圆坐在院里伞底下处理公务,看着疯玩的一人一兽,情不自禁感叹,“好羡慕哦。”
傻清把切好的西瓜喂到她嘴边,“羡慕什么?”
纪圆说:“当然是羡慕他无忧无虑,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用操心。”
这么说,傻清也羡慕,他的童年很枯燥,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是以对小九也十分纵容,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纪圆常说慈父多败儿,让他别那么惯着,傻清忍不下心,纪圆也没什么好办法。
但家里多个小孩到底还是热闹,没事的时候就在大人腿边拱来拱去,嫂嫂哥哥喊不停,挺有一家三口那味儿。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呱呱拿着个破锣站在院子里敲,小九和皮卡车听见锣声就知道,到点了,该干饭了。
只是今天的皮卡车,有点不同寻常。
吃饭的时候,它终于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那个死狐狸可以坐在桌上吃饭,而自己得站在地上,面前摆个盆。姐姐不爱吃的青椒,和死狐狸不爱吃的菜叶子都往自己盆里扔,他们是把它当狗养了是吗?
皮卡车意识到这件事,不自觉扭头去看自己屋檐下的小窝,和小九紧挨着姐姐的木屋。
一个辣么辣么大,一个辣么辣么小,凭啥?咱好歹也是个灵兽吧,虽然现在变小了,但也是曾能引得九天玄电的忽雷兽啊!
皮卡车转过身,屁股对着饭盆,两条后腿那么一蹬,把饭盆踢飞,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攒劲儿。
纪圆低头看过来,“怎么了这是,还发脾气了?”
皮卡车不理她,继续攒劲儿——不就是做人嘛,有啥子了不起,俺也会!
它嗓子里咕噜咕噜叫了几声,身上竟渐渐浮起蓝紫色的电光,光团渐大,“砰”地一声响后,原地多了一个光屁股小孩。
小孩也是四五岁大,小狮子一样浓密的蓝紫色短发支棱着,同款的眼珠子,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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