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娘吗……”
傍晚时分,赤狐九趴在寝殿床榻上,呱呱在旁给他上药。下午在执法长老处领了一百二十鞭,背上抽得皮开肉绽,脸上还跟没事人一样,手里摆弄着一只傀儡蝴蝶。
呱呱也是习以为常了,九殿下要是超过十天不挨打,那才真是见了鬼了,好在虽然常常受罚,但仍是女王陛下最疼爱的九殿下。
不一会儿,风风迈着大步进来,黑衣黑靴黑手套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半截脖子,没一处露在外面,鬼面具下的声音也沉闷嘶哑,“一人二十拳,各卸一条胳膊。”
赤狐九哼哼一声,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挥挥手让他下去。
风风不走,就在他面前脱了上衣。呱呱忍不住转头去看,惊讶长大蛙嘴巴。
呱呱无法辨别人的身体究竟有何大同小异,就像人无法辨别两只差不多的青蛙,但风风不同,隐藏在黑衣下的的躯体还是再一次震惊了他。
哪怕是从小在困兽场乱斗的九殿下,十天半个月领一次鞭刑的九殿下,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伤疤。
各种刀伤、剑伤,凶兽抓伤和法术爆炸痕迹堆叠在一起,不是常年在战场拼杀,无法拥着这样的伤痕。什么试炼场困兽场,都没有真正充满鲜血杀戮的战场更来得残忍。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又不曾得到过好的医治,久而久之,疤痕已经无法再消除,如蜈蚣一般遍布了他的躯体。
呱呱无法想象他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个五年前被殿下装在傀儡球偷带进来的修界人。
那时候,他满身是血,还断了一条胳膊,也是呱呱没日没夜照顾他把他救活的。之后殿下为他做了很多胳膊,要他留下来,成为他忠诚的打手,将这种方式称之为‘报恩’。
殿下曾对风风说,我救了你,所以你要报恩,我什么时候愿意放你走你才可以离开。
风风惜命,也感激殿下,哪怕他们曾经是敌人,或许以后也是,但至少现在他可以保证忠诚。于是他留下来,成为忠诚的风风,替殿下教训那些胆敢触怒他的人。
风风是除了殿下之外呱呱最佩服的人了,他的命很硬,他的拳头也很硬,自他来到后,那些往常趁着殿下虚弱来挑事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拳头硬不可怕,不要命才最可怕,风风说过,死算什么,他早就是死过无数次的人了。
风风脱掉了上衣,毫不避讳展示自己满身狰狞的疤,右手摸向左臂,转动两下扯掉,扔在地上,说:“坏了。”
赤狐九飞快瞄了一眼,努力伸手从床边的小木马背上的竹篓里抓了一个木球扔给他,“你也太费胳膊了。”
风风从来不顾及他九殿下的身份,“那你为什么不能做好一点。”
赤狐九哈了一声,“大哥,我已经是用最顶级的材料来给你做胳膊了,照你那种打法怎么可能不会坏嘛。”
风风扣动木球机关,对准光秃秃的左肩,一按一放,一条拥有金属般质感的胳膊便啪地一下弹了出来。
他试着握了握拳,挥舞了两下,带起罡烈拳风,满意点点头。
其实风风内心并不似外表那般冷硬,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开一两句玩笑,“反正拳头不是打在我身上,我也感觉不到疼,为什么不用力一些,坏了左右不过一条傀儡臂。”
这番话也是对赤狐九傀儡术的夸赞,赤狐九显然极为受用,“那是。”话锋一转,又笑说:“要不把你另外一条胳膊也砍了装上傀儡臂吧?”
风风跟着笑,捡起地上的衣裳穿,“我断了胳膊当然可以装傀儡臂,不知九殿下断了胳膊还不能继续做傀儡。”
赤狐九也不生气,背上的伤已经被呱呱包扎好,他扯了挂在架上的外衫,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勾住风风的肩,“走啊,喝酒去。”
呱呱追上来拽他的袖子,“殿下,你受了伤,不能喝酒的呀。”
赤狐九又一手勾了他几乎没有的蛙脖子,“婆婆妈妈,去弄两个小菜来。”
.
熊十一和熊十二确实是被风风打了。
风风的二十拳可不是一般人的二十拳,皮糙肉厚如熊大熊二,也被揍得满头包。
夜深了,他们不敢打扰阿奴颜,吊着胳膊互相搀扶着去找了风行祭祀,告赤狐九的状。
但风行祭祀的说法是,女王陛下早有预料,所以下午执法长老连带着这次打人的惩罚一起实施了,本来赤狐九只应该被打一百鞭的。
风行祭祀须发皆白,已经十分年迈,杵着拐杖,身形佝偻瘦小,着一身银白法袍。他是为数不多陪在女王陛下身边最久的人,传闻也曾是修界人,多年以前被流放至异界的。
但今非昔比,他如今是异界除女王陛下外最有威信的大祭司,熊大熊二高大的熊身子在他面前也渺小如蚂蚁。
风行祭祀警告他们,哪怕赤狐九再浑蛋,也是女王陛下最宠爱的孩子,除了他之外,众多孩子中又有谁能被尊一声殿下呢。
言下之意,便是让熊大熊二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别再去招惹不该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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