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弥雅讶然失语,回头张望之后才点头应答。
男孩向她腼腆地笑了一下,脚步啪塔啪塔地折入南北走向的道路,而后驻足回头,眼巴巴地等弥雅跟上来。
弥雅又回眸看了一眼身后,才随着男孩转过街角。
男孩领弥雅来到一家招牌陈旧的钟表店前,却没有进门,只是又向弥雅羞涩地笑了一下便拔腿跑开了。
弥雅在店门前站了片刻,推开污渍斑斑的玻璃门。
店内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昏暗,但空间十分宽敞,乍一瞧半个人影都无。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令人想打喷嚏。弥雅揉了揉鼻子,环顾四周。靠墙的架子上士兵列队般排了整行的旧式座钟,表盘指针的位置各不相同,却没有一个与现在的时刻相吻合。疏于擦拭的玻璃柜里摆放着腕表和古董怀表,许多根本没有标价,她不禁揣测店主人可能已经放弃售卖这些机械的念头,只是单纯把它们一一陈列。
明明目之所及之处尽是报时的器械,齿轮和指针的细响也清晰可闻,这里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而踏入这空间的人也不禁开始减速直至停摆。
就在这时,轻柔的脚步声从柜台后的货架深处响起。
弥雅立刻回过神,循声看去。
纤细的黑发少年转到闪烁不止的顶灯下,红唇上翘,给她一个艳丽的微笑:“弥雅。”
“阿廖沙。”
黑发少年与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弥雅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身。阿廖沙的毫无变化因而愈发突出。他自如地融入这静止的钟表店,弥雅则格格不入。她无端心头一颤。也许这是她头一回深切体会到自己与阿廖沙有那么多的不同。她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她会来,又是怎么差遣那个男孩找到她的。但想了想,她又觉得这些问题都不重要。
“现在每周二四六的下午,我都在这里帮忙。是上面安排的。名目似乎是……社会实践?”
“帮忙?”弥雅再次环视四周,很难想象阿廖沙认真工作的样子。
“看店,也学着修钟表。但店主人教得不太上心,我也学得很敷衍。”阿廖沙愉快地眨了眨眼睛,“反正基本没有客人,我也没兴趣偷东西,他就去和人打牌了,在打烊前才会回来。”
这么说着,阿廖沙招手:“换个地方说话。如果真的有客人来,也听得到铃声。”
迷宫般的货架后是两扇面朝一方水泥中庭的窗户。一张散漫摆着零配件与工具的桌子靠在左手边的窗户下,阿廖沙轻巧地双手一撑坐上去,下巴朝空出的木头椅子示意,让弥雅落座。
弥雅拿起桌沿一枚裸露的表芯,转圈的分针像孱弱的蝴蝶触须,躺在她掌心的仿佛不是机械,而是什么生物跳动的心脏。她抬眸问:“这是你组装的?”
“不,是我拆开的。比起搭建那种麻烦事,我似乎更有肢解东西的天分。”
她笑了笑,物归原位,随口问:“观察期还有最后一周,你怎么样?”
阿廖沙难得怔忡,缓了缓才若无其事地答道:“我?如你所见,就这样子。”
弥雅慢了一拍想到:也对,以前她不会问阿廖沙过得好不好。他也不会问她怎样。答案太过显而易见。羞耻心莫名变得滚烫,她低下头端详桌上稀奇古怪的零件。
阿廖沙凝视她须臾,给出不符合他作风的评价:“你长了一点肉。是好的那种。你变得更健康……更好看了。”
找不到源头的愧疚烧得更加厉害。弥雅别开脸,随便找了个借口:“索默太太做的饭比食堂好多了。”
阿廖沙抬眉,拖长音调“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你住在寄宿家庭……是那位教官安排的?”
弥雅生硬地答了一个单词:“对。”
像是要阻止阿廖沙继续问下去,她补充:“还有,我的睡眠没那么糟糕了。”
现在她已经不太需要出声叫醒兰波。
阿廖沙弯唇:“那是好事,不是吗?”
弥雅答不上来,又干巴巴地多汇报一条:“我在学着做饭。”
对方笑出声来:“我想象不出来。”
“每次我都很快就失去耐心,不想按照菜谱指示来。但还算能吃。”
阿廖沙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下次请你一定做些什么给我吃。”但他没有顺着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如果一切都在变好,你不该想到我。”
弥雅看向窗外。水泥地对侧二楼的阳台上悬挂着一幅红色床单,像面巨大的飘摇的旗帜。她不禁分心疑惑,会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用大红色的床单。她的目光与窗户之上灯光映出的阿廖沙相碰。断掉的锚点又增一个。这多管闲事的好奇心也是她原本没有的。
“有一个记者,安德雷·沃罗宁。”
“啊,他。他和你接触了?”
“他想要采访,”顿了顿,弥雅回头,有些刻薄地补充,“当然,我拒绝了。”
阿廖沙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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