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谁信啊。”一个少年低声道,“其实以他的符道水平,什么都没拿到才算正常。”
荆雪尘抬了抬眼,发现又是他右前方的那个少年。
上次这人就因为讲闲话倒了霉,溅了一身朱砂,这次还不长记性吗?
然而天道气运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左前方的少年便怒道:“胡说八道,大师兄可是符道天才!多亏了他从旁提点,我这次才拿到了绵竹甲。我猜,就是因为大师兄为帮我们耗费了太长时间,才没取得法器!”
不仅他的同伴错愕,荆雪尘也有些惊讶。
这人上回不也瞧不起他么?现在因为受他帮助,态度转变竟这么大。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在藏宝阁里帮这个人啊!肯定是当时时间太紧,没顾得上辨认就随口帮了。
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他不爽地眯起了眼。
左前方的少年忽然转过头来,向荆雪尘深深鞠了一躬,道:“此次藏宝会得大师兄从旁相助,不胜感激。大师兄师从章莪君,肯定看不上我的玄阶法器,但师弟我存有几株仙草,可助大师兄强身健体之用。”
言罢便递过来一只玉盒。
荆雪尘皱皱鼻子,实话实说:“我不认识你,当时也不是专门帮你,就是随口一说。”
那少年没被他的冷淡吓跑,仍是笑着道:“我叫谢柳,之前大师兄不认得我没关系,以后就认识了。”
荆雪尘对花草不感兴趣,但那几声“大师兄”叫得他颇为受用,又见谢柳谢意诚恳,便接了过来。
这是第四个饭票?
谢柳的仙草只是个开始,不一会儿,又有四五个少年少女喊他大师兄,把各式各样的谢礼送给荆雪尘。
闻人襄也在其列,送给他一只精致的小香囊。
其余不了解藏宝阁内情的弟子,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右前面那个,嘴张得能吞下一枚鸡蛋。
不是吧?这些人在藏宝阁里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全都认雪尘当大师兄了?
小雪豹懵懵懂懂地收获了一群饭票,又意外又开心,得意地笑出了一对小虎牙。
“都是墙头草。”姚潜澍不爽道,“见跟着你有利可图,都上赶着示好。”
“羡慕吧。”荆雪尘翘尾巴道,“我堂堂大妖……大师兄就是这么威风!”
本来他还对人族很陌生,不知如何相处,但现在看来,人族也很简单。
妖族是谁力气大谁就称王成尊,而人族不过把力气大的标准换成了符法道行,谁学识渊博谁受人尊敬。
本质还不是一样的打架、罩小弟、收保护费嘛。
荆雪尘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打架这事他擅长得很,总有一天,他能用自己的实力征服整座无量山,再征服整个人族。
至于征服人族之后怎样?他没想那么远。
不过到时候,人族与妖族之间的流血战斗肯定会变少。妖若是想来人族吃香喝辣,也不必躲躲闪闪、藏头露尾。
可以光明正大地袒露着耳朵和尾巴,不用为暴露妖身而担惊受怕。
最重要的是,保护费一收,他会有吃不完的肉!
小雪豹心里都安排好了:会打架的妖族去抓灵兽,会做饭的人族——目前做饭最好的就是商梦阮,恭恭敬敬地烹饪好美食,恭恭敬敬地送上桌来……
清高的仙君被迫对他言听计从,一定很解气!
星星点点的光芒从荆雪尘眼中升起。
除了寻找狰以外,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
晌午散学后,荆雪尘找了个借口独自留下来,趴在书桌上等玉卢君。
清隽的仙君正倚在窗边,挠着一只小白猫的下巴,神情又专注又慈爱。
小雪豹莫名打了个哆嗦。
玉卢君从吸猫状态中回过神来,温和问道:“怎么今天不急着回去?”
荆雪尘想起正事:“我有一个阵法不懂,想请教穆师伯。”
“我看看。”
少年展开一只巨大的卷轴,铺开放在桌上。他特意向姚潜澍要了这种能绘制记忆的卷轴法器,将他在地底祭坛记下阵法显于卷轴上。
“这是……”玉卢君神情严肃起来,认真问:“你是在何处见到这个阵法的?”
“我不能说。”荆雪尘局促道。
“罢了,”玉卢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嗓音,“这个阵法太危险。无论你在何处见过,都千万不要再去那里,也不要试图触发阵法。最好忘得干干净净。”
“它到底有什么用?”荆雪尘有些急切。
玉卢君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的阅历和实力知道它的作用。”
荆雪尘咬咬唇,卷起卷轴想离开。
“雪尘,找别人是没用的。”玉卢君道,“这阵法涉及我的独门家学,本君确定,除了我,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修士能看懂它。如果贸然交给他人,反倒会遭致怀疑,甚至是杀身之祸。”
“那它……”荆雪尘咬唇道,“如果中了法阵,会死吗?”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问出这句话,盯着玉卢君的唇,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详之语。
玉卢君微微一顿,道:“不会。”
“我信您。”荆雪尘双眸又湿又红。
玉卢君不忍,轻轻拍了下少年的后背,道:“等你筑成金丹,变得足够强大,我就告诉你。”
荆雪尘低低“嗯”了声,他能感觉到玉卢君是真心为他好。
他也曾对丢失的童年记忆十分好奇,但那时渚风雨总说,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也越危险。
渚风雨说得很对,因为当那段记忆恢复之时,心魔也随之而来,屡次三番想诱他、害他。
金丹期吗……?
激励他早日换毛结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荆雪尘安静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藏宝阁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吗?”
玉卢君见他已不再纠结那事,放了心,笑道:“藏宝阁本来就归属于章莪君。”
荆雪尘虽早有所预料,但真听到那座像小山一样的阁楼全是商梦阮的财产,还是很震撼:“那么大的阁楼,都是他造的?”
“怎么会。”玉卢君失笑,“章莪君年纪尚轻,藏宝阁是两百年前商氏一族与我宗结盟时留下的礼物。”
“商、师父还有家人?”荆雪尘讶然。
他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商梦阮的家族,若他还有家人,又为何这么孤僻,十年不出无量宗呢?
玉卢君眸色一暗,道:“章莪君是商氏一族唯一的后人。”
“啊。”荆雪尘有不好的预感。
“你是他的弟子,他不愿说,雪尘也该知道这些。”玉卢君道,“十年前,商氏一夕之间全灭,商梦阮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商氏后人。藏宝阁有所感应,将他从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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