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卜恺澈端起茶缸子抿了一口果汁，那点柔柔软软的心思全跑了，仿佛看到自己对面坐着一个沉稳的张飞语重心长地为我开导人生。
    “你喜欢我这些年，没有间断过吗？额，我的意思是，脱饭。”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内心最想知道的一问，怕问得太模糊，我还特地解释了一句。
    只见卜恺澈眉头微蹙，眼里带些不解地直视我，反问：“为什么要间断？”好像还掺杂点真情被质疑的惆怅，“我只嫌自己生得太迟，再早几年，就可以更早了解您……”
    你体会过饿了三天后，看到餐桌上摆满蒸猪蹄卤猪蹄红烧猪蹄炸猪蹄的喜极而泣的感觉吗？
    我觉得此刻我体会到了。
    这个人，可能是老天开眼派来凡间播撒温暖的小仙女吧。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做个朋友？”我朝卜恺澈认真地眨眨眼，确认自己每个字都用得准确。
    “嗯？”卜恺澈的手难得地离开了茶缸子，两只手置于桌面上，手指互相纠缠，“不……不太好吧，我能欣赏您的作品就已经很满足了，能在这次活动中被选为幸运粉丝我也非常荣幸。尽管我觉得和您聊天很开心，但作为粉丝，太接近您的生活不好……”
    卜恺澈的指尖还在左抠抠右抠抠，我突然想起签售会上击掌时他掌心的汗，看样子这人面部神经真的不太发达，紧张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您听过一个词儿吗？叫私生饭……很吓人的，让人知道您贸然和我这样一个粉丝亲近，会被误认为好相与好说话的，到时候会有很多困扰。”
    ……
    十二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粉丝群体，出私生饭的几率有没有百分之零点一……？就算有那个别不懂事的小朋友、不自重的老人家，那也只能有心无力啊。跟着黄牛车在后面旋转跳跃闭着眼，这没毛病经历几回也得小儿麻痹老年痴呆了不是。
    “撇开这些因素，就想单纯交个朋友也不成吗？”沮丧是真心的，我垂着眼睛，挺无良地朝卜大兄弟卖了个惨，“还是你觉得和我交朋友，会给你带来不方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不是的，不是那个意思……”卜恺澈两只手也不抠抠弄弄了，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加微信。
    卜恺澈的微信头像是幅字儿，我不太懂那些，可那漂亮是真漂亮，定睛一看，誊的好像还是我的歌词。
    换完微信，我预备再拿微博小号互粉一下。
    卜恺澈这下再不犹豫，切到微博界面后，又点开切换账号，那一排不同的昵称头像，看得我眼睛都要花了。
    但还是认出了现在正使用的“乐期颐_倪池阿金主后援会”。
    “你怎么有这个账号？”我问他。
    卜恺澈一时没反应上来，看我指了指那行字，才道：“噢，您说这个呀，这儿的百岁老人们毕竟年纪都大了，缺个脑瓜好使些的做个管理，负责资金流向之类的问题。”
    “……”
    所以我眼前这个就是“乐期颐”的皮下管理？
    我的金主头头？！
    10.
    广州签售会结束后，我还有个按摩椅广告的平面照要拍，就又在广州多待了几天。卜恺澈签售会当天就坐飞机回京城了，登机前还特地发了微信告知我。
    卜恺澈：广州未来三天都有雨，您出门记得带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