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战送来的那些个。那是真名贵，只说借回去充门面，应付过贵妃省亲的差事儿就给送回来。明知道那东西是别人送的，还来借。那黛玉能怎么办？人家都张口了，能撅回去吗？贾母还活着呢。又是恨不得一天让人来府里一趟的给她送东西。
    借吧，借吧，都搬走。
    好歹还有最后一点儿脑子，没有明目张胆的大白天就往贾府里搬，还知道月黑风高的时候，悄悄的往过搬。
    “师父，入秋了，我不适应北方的天气，这几天身子不爽利。正好京郊温泉庄子那边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想去那边儿松泛些时日。要不，您跟师妹也一起过去将养将养？”秦战就向林如海发出邀请，也是变相的给他出主意，可别在这京里待着让贾府的人这么刮地皮似的刮了。
    “我倒是没什么，你师妹年纪到底大了，去你那边儿，不方便。”林如海当然想去了，他要维持低调的人设不能崩，京里除了老宅，半分地儿都没有，想躲出去都没地儿躲，去秦家的庄子当然好了，守边大将军，不是谁都能攀上去的。只是，不得顾着闺女的名声嘛。
    “这个没事儿，隔壁就是忠顺王爷家的别庄，我听说王爷家五郡主正陪着王妃在那边儿小住，五格格听说师妹琴弹得好，正要邀请她过去切磋。”早都安排好了。
    “五郡主？可是王妃嫡出的那个？”忠顺王妃一辈子只得了一个嫡女，宝贝得什么似的，林如海也早有耳闻。
    “正是。”
    “倒是门当户对……”林如海没来由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师父，你想多了，弟子可不敢高攀皇家金枝玉叶。”秦战的反应多快呀，林如海一个眼神儿过来，再加上那话一出口，他就明白是啥意思，赶紧撇清，这可必须得说清楚了，误会了可不好。
    “也不算高攀，兴许秦将军想跟皇家的关系更亲密一些呢。”林如海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个话题。
    “我爹早就说过，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了。他说，自个儿苦哈哈的忙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不能让儿子连想娶的人都娶不上。如今蚌鹤岛，总算还过得去，不至于卖儿子了……”这话说得不客气，甚至有点儿顶撞林如海的意思，算是把他刚刚说秦观鱼想联姻的话正面怼了回去。
    可林如海还真就觉得这样儿挺好，有骨气，不媚上。
    读书的想法儿，有时候是有些愚的。一面儿忠君，一面儿又不想曲意逢迎，恨不得自己也做一个能被廷杖的大御使。
    反正这么试来试去的，两人也算是有了某种默契，林如海大概有点儿明白秦战的意思了，秦战也觉得自己把意思表达得差不多了……
    第八十七章
    秦战都安排好了, 林如海父女又确实有离京躲一下的需要，那这温泉庄子之行，就必须得成行了。
    先是忠顺王府的五郡主给黛玉下了正式的名帖，邀请黛玉到王府别院小住，一起探讨琴艺。
    王府郡主相邀, 小小的官员之女，那是多大的面子，必须得遵命呀！
    贾母听到信儿, 还特意叫人来接黛玉，要接她回府，说是要亲自教她规矩。王夫人也派了周瑞家的跟着来, 以示重视。黛玉入了皇家的眼，她这不就上了心嘛, 还能是为了啥，除了为元春寻找助力之外，以前她是看不上黛玉的, 特别是元春封妃之后，她就越发觉得老太太想要宝黛配的想法不行，觉得没根没基的黛玉配不上他家的“国舅爷”。可这会儿, 她又活了心，觉得黛玉没那么不能接受了。还有就是，如果能通过黛玉，跟忠顺王妃搭上关系，要是能让宝玉有机会尚郡主, 那就再好不过了。在她心里面，也就皇家的郡主能配得上他家的“国舅爷”了。
    啥叫心里没有逼数儿，说的就是她这样儿的了。
    当然，王夫人怎么想，她想影响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黛玉也一点儿不想去贾府被他们利用。
    秦战也早防着这一招儿呢，王府的车驾直接来接了。那这就不能去贾府听“教导”了吧！
    又躲过一次。
    黛玉前脚走，后脚贾政就上门，这回肯定不是借银子。而是打着感谢的旗号，来套近乎。闺女入得了忠顺王妃的眼，那不是明晃晃的说明，林如海入了忠顺王爷的眼嘛，要不然，谁会知道林黛玉是哪根葱哪根菜呀！
    林如海也是官场上历练出来的，打太极的事儿不要太熟练。反正贾政也没得到什么实质的承诺啥的。挺郁闷的回去了，回去越想越郁闷，觉得林如海不厚道，看不起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到林府，只当没有这一门亲戚就算了。
    没两天，林如海就出了京。那些个想要来林府刷一刷脸的，也都没了机会。秦战在京城当中的身份就是个特殊存在，近不得远不得，当势的官员们都是宁可尊而远之，也不想被皇上猜忌以为跟秦家有什么的，不当势的，也攀不上。所以，秦家别庄，那是相当的消停，能进去的人，不会去，去的，都是进不去的。那看门儿的特别有眼色，很知道什么人得拦着，什么人得通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