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他亲她泛粉的耳尖儿。
像是想起什么,筑清光仰头看他:“你给我讲讲你在那四年怎么过的!”
顾漾舟敷衍:“忘了。”
她一爪子拍在他手臂上:“可是我想听你多说说话呀。”
顾漾舟没法儿,顺着记忆藤线回想过去。
在缅北地区那几年过得最慢,像是人生中漫长的黑暗低谷期。
队员来了一波又光荣牺牲一波,身边的人换来换去,他也曾和死亡擦肩而过数次。没日没夜地蹲点,打起十二分精神,稍不留神就会丧命。
他多无畏死亡,可他却同样想拼了命地活下来。
还想看着筑清光工作、嫁人、生孩子、变老,那些人生中的重大事件,他都想参与或做个旁观者。
把他当哥哥也好,好友也罢,有个身份能远远地守着就行。
没任务时就爬到树上躺着,野树林茂密繁盛,枝桠伸展,气味潮湿,大片大片的绿铺在他面前。
偶尔运气好睡着了,还能梦见初中时候的筑清光穿着那条薄荷绿长裙,一双长腿又细又白净,笑弯了眼掀开他的帽子。
一睁眼却是高远的天,淤泥堆积的烂树叶。四处游荡的风,吹得他内心一片荒芜。
邓禄常笑他以前,一大男人还搞什么暗恋。都说表白失败就及时止损,退回原地才是最佳选择。
他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痴念作祟的自己,优柔寡断放不下,又不敢贸然回去找她。
怕她会嫌弃,怕这十年友情越耗越疏离。
想她想得不行了,就把那几年攒下的录音反反复复听。
“筑清光,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他声线低沉,缓声说,“梦见我们还在学校里。”
她有点恍惚,想起学生时代的混账事,连忙拍拍他的肩:“别想那么多,梦都是相反的!”
顾漾舟“嗯”了一句,声音轻轻的:“所以梦里你爱我。”
那个梦缓长又艰辛,却是一个相反的方向———他们之间,默默守护的人变成了筑清光。
于是他后退一步,看见了偷偷爱着她的自己。
那几年刻意的见而不闻,却在梦里吻了千万遍。虽然一路上坎坷难行,但最后还是不偏不倚地抱紧了她。
筑清光永远体会不到那种隐忍地爱着一个人的心酸,追不到就放弃,不开心就跨过去,当断则断是她的人生态度。
听完他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唾弃之前的自己。把鞋子蹬开,慢腾腾挪上去趴在他身上,抱着他亲了好几下。
“顾漾舟,我......”她把耳朵贴在顾漾舟的胸膛,视线放在桌旁的鱼罐头上。前话做罢,她舔舔唇陈述道:“秋刀鱼三个月后过期,梦醒了呀。”
———而我会一直爱你。
窗外下起霏霏小雪,南港市进入凛冬,这几日过后便是暖春时节。
房内两个人依偎着,或许刚刚那段话该更直白一点,尽管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听懂了。
厨房有了忙碌的人烟气,顾漾舟在给她熬粥。
太普通而常见的场景,筑彬华以前出差,董琴不喜欢家里有常驻保姆,又经常跑国外看秀。
两个人顾不上照顾的筑清光被丢到顾漾舟家里。而顾明山那时候要去戒毒所,一待就是好几天。
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大人就在假期守在老房子里,筑清光喊饿了,顾漾舟就带她去公屋下的菜市场买菜。
他也不是会做饭的人,都是慢慢学慢慢练。也闹过不少厨艺上的笑话,后来就变成了做饭做菜都按着筑清光的口味来。
十来年的友谊在什么时候回到冰点的,筑清光趴在岛台上看着他的背影。
是表白,是那层单方面的窗户纸被锤破。
她没想过顾漾舟会喜欢自己,说喜欢甚至都有点轻。还有不合时宜让人拔腿就想跑的偷吻,她那时候只觉得怪恐怖的,毕竟是朝夕相处如此亲昵的人。
于是他在身后继续看着她笨拙地在感情边缘试探,在友情和爱情那里徘徊不前。
兜兜转转,跌跌撞撞,最后依然是他。
也幸好,还是他。
筑清光鬼迷心窍,跑到他身后喊了他一句。
顾漾舟转身,刚回过头就被她踮脚亲了一下。
她耍赖似的扒在他身上,搂着他脖子说:“顾漾舟,你知不知道自己怎么长这么好看的啊?”
他垂眸看她,牵唇笑了。
“干嘛不说话?”她坏心眼儿地捏他的脸。
“在想先回答你还是先吻你。”
筑清光脸微红,靠,好会讲话。
她凑上去亲他的唇,声音故意很响亮,像个小恶魔似的威胁:“下次不用想,直接亲这里!”
顾漾舟轻声笑,低低应好。
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抚上她的眉眼,长睫在他手心刷过几下。
筑清光在大三为了一雪在大学生朗诵比赛中未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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