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饶有兴致地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半响嗤了一句:什么狗屁青梅竹马,骗谁的?
大礼堂没多少人在,有也都在收拾桌椅。他站在楼梯口抽烟,曲妙妙正好接到筑清光信息赶过来。
陈醉啐了一句:“你不说她没喜欢的人?”
“是没有啊。”曲妙妙瞪他一眼,“哪个公主身边没几个骑士炮灰,你还怕个顾漾舟?”
陈醉哼笑一声:“陪着这么多年都不敢开口追的一个怂包,我有什么好怕的?但油盐不进让我怎么搞?”
“什么意思?”
“我在她面前是个有危险性的男人,他在她面前就不是的意思。得得得,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你自己过去看!”
曲妙妙疑惑地倚着门,门缝稍开,她想推开的手硬生生停在那。
————房间里,顾漾舟半蹲在筑清光面前。拿过地上的帆布鞋给她穿上去。刚系好一只鞋的鞋带,筑清光就气急败坏把它扯开。
她生起气来向来无理取闹,顾漾舟绑,她就解开,两个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筑清光在人前有几个样子?普通同学面前是友好漂亮的,陌生人面前是张扬完美的,亲密好友面前是疯癫可爱的。
而在顾漾舟面前,她就是一个典型的窝里横。
很久以前曲妙妙就知道,筑清光在顾漾舟面前生气从来超不过两个小时,因为他只会一味迁就容忍。
就比如现在,他们吵完架,顾漾舟在被气走后,还是会买了鸡蛋仔来哄她。
筑清光向来不会探究别人对她的好是什么原因,她心思不深,不细腻,对别人的偏爱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
她任性又不讲道理,而他是纵容者。
就算不是顾漾舟,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在筑清光身边对她这么好。你永远不能责怪一个从小到大都是被宠过来的女孩娇气,爱耍性子。
少女如同天上星,本就遥不可及又毫无原则。
“筑清光,对不起。”顾漾舟低着头道歉,耐心百倍地继续绑上鞋带。
这个角度,筑清光能清楚地看见他突起的肩胛骨,还有后颈处瘦削的一节节脊骨。在单薄夏衣里,显得年轻又朝气。
她很想揪一把顾漾舟柔软的头发,不明白为什么换个搭档他就撂下她走了。筑清光很烦地说:“是我在发脾气,你道什么歉?”
“是你在发脾气,所以我在道歉。”顾漾舟重复一遍,抬起头。眸光淡淡地,让人联想起安静的山峦。
筑清光比谁都清楚自己性格差劲,她脾气烂,善变善忘,一天能换八次脸。情绪发完就忘,活得一直很肆意。
即使在很多人眼里她都已经算温顺了,尤其是在父母那。但在顾漾舟这,也许是知道会被哄着,她从来没有愧疚感。
而且筑清光记性差心大的缘故,其实挺好哄的。
顾漾舟专注地看着她问:“可以走了吗?你的脚扭伤了。”
她拿过一旁的鸡蛋仔咬了一口:“那我给妙妙发个信息让她别来了。”
“她来过了。”
“什么时候,我没看见啊!”
“三分钟前站在门口。”顾漾舟上了一个月的刑侦课,在反侦察这方面已经很警觉。
“哦,那我去换个衣服,然后一起去医务室。”
“好。”
*
闷热的夏夜,校园里熙熙攘攘的学生来来往往。夜风吹过,一旁的湖面上清透的褶皱隐隐晃动。
顾漾舟背着她走了条小路,柔静细碎的月光从树梢上落下,缓缓笼罩在他们身上。
“筑清光。”
“干嘛啊?”
“吃慢点,掉我衣服里了。”
“......”
筑清光停下嘴,默默放下手上的鸡蛋仔拍拍他的后颈,拎起他的领子晃了晃:“没有了吧?”
“嗯。”
筑清光又乖巧地趴回去,戳戳他的肩膀:“顾漾舟,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我还没说嫌弃我什么呢!”她撇撇嘴,大力拍他一掌,“敷衍!”
顾漾舟微收了收唇角:“反正,都不会。”
和筑清光从小玩到大的帅宏、万子鑫他们,都知道她对顾漾舟有多恶劣。
她天性.爱玩,从初中开始尤其喜欢折腾顾漾舟。把泡腾片放饮料瓶里让他帮拧开、偷走他文具盒里的笔盖、午休时间趁他睡着了在他脸上画乌龟......
跟帅宏他们学的欺负女孩子的损招全放在了顾漾舟身上,明明不是同一个年级的,她却乐此不疲过去碰壁。
顾漾舟有时候会理她,有时候只是任由她自娱自乐。他在学生时代是个不讨喜的性格,不爱说话,不和人交流,从来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家只记住了筑清光对他的坏,只有顾漾舟记得那一点点好。
顾漾舟的父亲顾明山是缉毒警,特殊的工作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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