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书页,上面笔墨字迹故作狂放潦草实则飒然娟秀,失笑:“这些恐不是小侯爷所做?”
柳织书面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红意,默认般地笑笑:“皇上那边,还请宁先生多担待些。”
“皇上能比轻牙还不了解小侯爷?”宁轻牙摇摇头,“罢了。侯爷没有这方面心思,皇上心里多少能猜测些。”
宁轻牙于前一月时还在接替父亲的位置,给太子授书教国。
皇上一道圣旨,便派他到侯府给萧小侯爷授书。
萧小侯爷喜武厌学是长安城人尽皆知,幼时便曾气走三名授书先生。
宁轻牙虽有所耳闻,但没想到实际情况比传闻更糟心。
小侯爷连书院都不愿踏入。
刚开始还让他的侍读丫鬟代替着抄文做识,到后面甚至连侍读丫鬟都不让来了。
可惜……
宁轻牙看了眼面前的女子,识字博文,是个好苗子。
今朝民风开拓,朝风豁朗,圣上更是特设有女官数职。
宁轻牙想了想,还是不愿错过这等人才,开口:“柳姑娘对轻牙之前所提之事,真不再考虑考虑?柳姑娘有条件,不该拘泥于此。”
柳织书正寻着其他书册,闻言顿了顿,垂眸轻笑:“多谢宁先生抬举。”
“唉,罢了……我这还有些典文诵纲,有往年试举的例题,有闲柳姑娘便看看吧。”宁轻牙道,“女官试举四年一次,明年夏月初正满第四年。错过,便得再等四年……”
柳织书将书册递给宁轻牙,刚要说什么,书从手中滑落,宁轻牙忙蹲身接住。
温润的手便触上了一双皙白的小手。
忽一声沉重甩门闷响。
柳织书抽手回头,正好看见一角锦袍消逝。
门边安福满脸惊慌无措地看了看里头,忙朝摔门离去的人追去,“侯爷,侯爷……等等小的……”
宁轻牙看了看摇曳的门扇,疑惑:“是侯爷吗?怎么走了?”
*
马场。
凛凛寒风,硕硕雪粒。
棕鬓骏马昂扬四蹄,马上人一身玄色窄袖锦袍飘鼓,墨发肆意,面容冷峻。
弯弓,离弦,带着杀气的箭矢划破空中雪,扬起阵阵肃风,破靶数座。
“好!”一道朗声,身高颀长,着着一身墨色骑装,头戴皮貂帽的铜肤男子拍手大笑着走来。“不错啊!萧珩,几日不见,技艺更湛!”
棕鬓骏马缓缓踱步过来,马上人微挑的凤眸黑沉沉,将弓扔给底下的人,看向来人:“武场,来陪我过几招。”
铜肤男子挑了挑眉,兴致盎然,扭了扭手腕:“走走走!这几日在军营调.教那些软脚虾正愁闷得慌。”
……
寒风冽冽。
正午没了阳光,雪反倒下得猛烈。
武场暖阁。
比完了一午,由剑,长.枪再到赤手空拳,沈括大汗淋漓,顶着两个擦拳干着酒哈哈大笑:“畅快!你小子怎么回事,今日势头这么猛!”
萧珩鬓发微乱,腊月天额上汗珠垂落,仰头闷了口酒。
沈括单挑了挑眉:“听下人说你这几日不是待酒阁里便是来武场找人挑衅,怎么?心情不好?”
“本王会心情不好?”萧珩冷笑,眼前浮现出含笑脉脉的两人,捏碎了一只酒盅。
沈括:“……”
沈括挠挠头,试探:“是皇上给你派了什么事?还是太后不允你前去西北?该不会……”沈括捧起只炭羊腿,“……咱俩切磋被太后发现了吧?”
沈括是当朝将军之子,常年在军营混迹,自小与小侯爷切磋着长大,两人不打不相识,也没少因切磋挨太后的责罚。
萧珩晃了晃空酒瓶,“没意思。本王问你,本王有个东西,本王说了会给她配良人,为何她还能冲那呆子笑!”
萧珩单手挑起酒壶,高悬猛灌,清冽的酒水顺着小侯爷凌厉的下巴滑落,溅湿绣着云纹的烫金衣襟。
沈括手背蹭了蹭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侯爷的这东西……莫不是柳姑娘?”
萧小侯爷有个侍读丫鬟,自小侯爷走哪跟哪,沈括到现在都能回想起那阵子他拿桂花糖逗那小姑娘,被萧珩逮住一顿揍的惨痛经历。
“啧啧……”沈括连番摇头,不敢置信地咂巴着嘴:“侯爷撞着脑子了?你竟会给她牵媒,你不把她以后夫家的房子给抄了就是人大幸了!”
“嗯?”萧珩抬眼,微挑的凤眸眯了眯。
沈括迅速低头,拿炭羊腿堵住自己的嘴。
外头落雪簌簌。
暖阁红泥炭炉温蕴。
沈括叼着骨头,忽道:“要我说,这打仗都知讲究趁手的兵器,这姻缘应该讲究眼缘!那小丫鬟喜谁,你便牵线谁不就得了。”
萧珩捏着酒盅的手一顿。
沈括悻悻地吐点羊骨头:“怎么?俺说错了?”
萧珩眼前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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