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顾末泽逢赌必输,贾棠逢赌必赢,两人未曾正面对赌过。
但闻秋时坚信,贾棠的“必赢”与顾末泽“必输”相撞时,会变得无效。
无他,顾末泽身为主角,即使再命运不济,再像个被天道抛弃的虐文主角,他的地位也无人可以动摇,这个位面赋予他的东西,即便是倒霉的赌运,也容不得任何人来挑衅。
事实确如闻秋时所料,顾末泽,在这个位面拥有绝对不容挑衅的地位。
“无论什么赌局,无论多大的赌注,只要听到他的答案,我就敢赌。”
闻秋时嗓音清越悦耳,像在进行动人的表白,末了尾音悠悠地感叹,“顾末泽,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围观人群神色麻木,静静看着他。
泪目。
真是感天动地的信任。
唯有贾棠瞳孔微缩,听出了闻秋时弦外之音,惊魂不定地看向他身后脸色阴沉的顾末泽。
原来不是信他会赢,而是信他绝对会输!
这两人......
一番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后,闻秋时重新戴上青色环戒,又瞅了瞅墨戒,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打算向天宗众人分享胜利的喜悦。
青年转过身,一双狭长阴鸷的眼眸盯着他。
目若喷火。
闻秋时:“......”
周围一群人包括张简简等天宗弟子,望着这幕,都忍不住抿嘴忍笑,从顾末泽不自觉散出的威压中,不难想象多么怒不可遏。
这场面,实在称得上一个惨绝人寰。
但很快,他们眸光一凝,笑不出来了。
闻秋时像是压根没注意到顾末泽气到额角青筋突起,浑身散着寒气,神色如常走到面前,抬起手,展开细长白皙的五指。
一枚墨戒躺在他掌心。
“喜欢么。”
储物戒映入年轻男子漆黑的眼睛,听到问声,里面不知向何处发泄的恼意一顿。
顾末泽微怔,看到青年朝他眨了下右眼,露出狡黠之色,“我看第一眼就觉得,和你的手指特别配,折腾了一下午,真弄来了。”
笼罩四方的威压散去,顾末泽立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先让人升上云端,再将人踹下地狱,然后又把人从地狱里拉回去,末了,还让这个忽上忽下的人,对他生不起半点怒气,只剩欢喜。
顾末泽没见过这么能的人。
他接过,在四周目瞪口呆,艳羡不已的炙热视线中,将墨色环戒戴上骨节分明的手指。
闻秋时满意地看着这幕,旋即朝深深凝望他的年轻男子眨了眨眼。
“你觉得我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闻秋时找准时机,疯狂暗示起来,试图借此事让顾末泽意识到师叔换了个魂,以后莫要针对他。
“以前的我绝不可对你这样好,对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我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是不是?”
顾末泽忽然意识到什么,微眯起眼。
“师叔何意,”
他转了转食指环戒,在闻秋时期待的眸光中,薄唇微抿,轻声撂下一句“不甚明白”,便疾步离开了。
他几乎眨眼消失踪迹,像是怕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追上来。
闻秋时:“......”
跑什么?
还是太含蓄了吗?!
闹腾了许久,天色已晚,闻秋时收摊离开时,远处忽然传来骚动。
一群身披银铠的护卫从街头一字排开,护着慢吞吞走来的一众人。
“在揽月城这么大的排场,谁啊。”
“天地阁的人,护送符老祖回符会。”
“竟然是贾阁主亲自护送,不过符老祖身为阁内最尊贵的客卿,有此待遇不足为奇。”
“符老祖年岁大了,近日又身体欠佳,若是一倒下,天地阁的灵符生意可就不妙咯。”
“难怪天地阁整日重金招纳符师,我倒是有一人选推荐,南独伊长老。”
“哈哈,他可是除符老祖外唯一的天符师,灵宗可不会傻到把他放给天地阁。”
......
闻秋时回客栈的路上,被挤到路边,若非被牧清元等人护着,几乎贴着墙走。
与街上一行人交错时,他隔着重重人头和铁甲护卫,朝内望了眼。
路上一个扶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者,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就是世人尊为符老祖的天符师。旁边身着锦衣,与贾棠相貌有些相似的男人,则是天地阁主。
闻秋时扫了眼,收回视线,抱着余下符纸离开了。
“符老,有何事?”贾阁主见老者停下。
符老祖若有所感地朝街侧望了眼,几许摇摇头,扬起枯哑的嗓音:“没什么,继续走吧。”
一行人走出东街,朝符会大门走去,正此时,一人拨开护卫,大喊道:“爹!”
贾阁主眉头深深拧起。
“哎,符老好!”贾棠三两步奔来,行完礼,掏出数百张灵符。
“爹,你交代我寻符师后,我没日没夜地替你寻,可惜,可惜,”贾棠一句三叹,“那些符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留下这些灵符,爹你过过目。”
“你找的符师都只会画初级符?”贾阁主扫了眼灵符,一眼看穿,“等我回来收拾你。”
贾棠吓得一抖,委屈地埋下头。
这时,他手中的符被一只苍老的手接过,“好歹用心了,我来看看这些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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