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惋惜。那会儿她一心避着李珃,待其所赠之物也避忌,生怕有所回应便要惹出误会。
木匣带入将军府后,随意与一堆旧物摆到一处,甚至未曾记起过。后来将军府被抄封,更无暇顾及。
闻言,李珃也不显失望,只缓缓道:“木匣里是一枚香囊。”
那是她初炼香时最满意的一味香。当然,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香囊里有一卷小纸笺。”
她柔声细语,眸光缱绻,宛若星河,仿佛要将人吸进一腔深情里跌宕。
楚绾像是知晓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心念一动,飞蛾扑火般搂紧了她。
笺上所书,便是佩囊绣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爱,会轮回。
47 嫁妆
秋阳杲[gǎo]杲,清晨的第一缕光曦照射青瓦琉璃,五彩斑斓。
一道快马自皇宫而出,铁蹄哒哒,沿着官道策马疾驰,惊扰燕雀无数,直奔瑞嘉公主府。
府外浮光掠影,府内温情脉脉。
妆奁前一句“殿下为我画眉”,李珃执起螺黛,走近了看,又走远了看,迟迟未下手。
时兴新月眉,楚绾却是常绘秋娘眉,也果真合她气质,风流清韵,妍笑还初。
楚绾静静等着,并不催促。李珃思来想去,良久,捧起脸儿描下秋娘眉,且特意描长了些。
飞眉入鬓,清纯不失妩媚,美得张扬夺目。
楚绾回看铜镜,眸儿一亮,“殿下好眼光。”
习琴之人,指力腕力平稳,使黛色深浅恰到好处,精致华美。
“是绾绾长得好。”明艳动人,人间姝色。
越瞧越好看。
李珃蠢蠢欲动,禁不住俯首偷香,蹭了一嘴胭脂。
你侬我侬时,前院忽而一道尖声高喊:“圣旨到!——”
吓得交颈鸳鸯腾地站起,两双眼儿楞楞朝着院前看。
李珃反应过来,勉力克制住胸中奔腾的喜悦,牵着楚绾出去接旨。
钦差大臣已在院中,见李珃出来,揖礼道:“下官见过公主殿下。请公主接旨。”
无须过多寒暄。官员头顶乌纱帽,身着紫袍金玉带,双手缓缓展开明黄绫锦。
院内婢子、侍从人等随公主尽数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为帝王象征,通达皇帝意旨,庄严肃穆。背面的祥云瑞鹤,似乎凝聚着一股压迫感,使人谨小慎微,屏气凝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二女李珃,灵敏聪慧,人品贵重,行孝有嘉,而今及笄,适婚嫁之时,当择贤配。咨尔楚氏女绾,值待字闺中,温脀恭淑,柔明毓德,静正垂仪。朕躬闻之甚悦,特将楚氏许配皇二女为王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每听闻一句,李珃便不自觉的笑开一分。直至“钦此”,李珃叩拜:“谢主隆恩!”
随即牵着楚绾起身,喜不自胜。
钦差将绫锦卷收,交予李珃,口中贺道:“恭喜公主,恭喜王妃,佳偶天成,永结同心。”
骤然被称“王妃”,楚绾有些怔愣,但很快恢复神态,与李珃一同道谢。
喜事要封赏钱。李珃向来不是悭[qiān]吝之人,那红布包的沉甸,直让钦差眉欢眼笑,连连道出溢美祝辞。
回了房,李珃自书案后的墙壁启了密室,领着楚绾入内。
朝例,圣旨须妥善安放,不得典当、出让,轻则革职,重则施刑。
李珃身为公主,从不惧怕刑罚。圣旨尊,因武帝尊。武帝是她奉若神明般尊崇的母皇,其一字一句,敬爱交加。
密室里三面到顶木柜,柜内数道夹层,密疏合理地搁着古宝珍玩。且有几件可容人之大的木箱,里面不知装了什么,就那样沉重威武地摆在正中,区隔开走道。
她藏的,皆是珍稀之物,里面随意一件都抵得过金山银山。
一室无须点明烛火,宝物自然金碧辉煌,蜇人眼球。
楚绾看花了眼,不由得惊叹:“我是嫁了一座宝矿?”
数不胜数,这已非金银可计量。
她初见的那条绿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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