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妖僧[重生] 作者:手倦抛书
    ，便、便以为无事……”
    其实他本来是要向念说明此事的，只是念忽然吻他，让他方寸大乱，这才给忘记了。
    但梁澄又怎么敢在念面前主动提及亲吻事，毕竟此事太过尴尬……
    念见梁澄眼神飘忽，心头动，自然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生平第次起了愧疚悔恨之感，内心犹如烈火煎油，有什么要咆哮着冲出牢笼，沉默了许久，念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喑哑，道：“原本趁着寒毒还未发作将它拔除，便于身体无碍，如今提前引出，即便最终将它全部排出体外，经脉却已毁损，今后只怕、只怕于武道有损……”
    “是师兄的错。”
    梁澄原本靠在念怀里，低头默然，闻言便是惊，抬起下巴，个低头，个仰首，二人目光交触，梁澄便见到念的眼里，竟然泛出层淡淡的红芒，他眨了下眼睛，红芒依旧在，不是错觉！
    “师兄，你的眼睛……”
    不等梁澄问完，双眼便被念用手盖住，“师弟，莫看。”
    梁澄心里隐隐不安，觉得念此时有些不对劲，双手忍不住抓住念覆在他眼皮上的手掌，先安抚道：“师、师兄，在没有遇见师兄之前，澄心难逃死，如今不过是武道难以进境，师兄，你莫要自责。”
    梁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开口道：“师兄，我看见你的眼睛……是红色的……”
    梁澄顿了顿，念仍旧不说话，梁澄忍不住紧了紧念的手掌，“师兄，你、你是不是暗伤发作了？”
    “师弟，师兄没事，眼睛事，师兄之后会跟你解释，”念终于松开盖住梁澄双眼的手掌，眼里已然恢复原状，犹如两汪幽黑的潭水，“你身上的寒毒只是暂时得到压制，师兄要先给你施针。”
    梁澄指甲抖，故作淡定道：“不是要在洞中热泉里施针吗？”
    “原本本该如此，只是还要七日才能抵达九华山，这七天你每发作次，经脉便受损分，我先给你引出些毒素。”
    梁澄见念不容置喙的模样，暗自咬牙，半响道：“那有劳师兄了。”
    念：“你先让侍从烧好热水，引毒后还需沐浴，清掉身上毒水。”
    “……好。”梁澄低垂着头，退出念怀抱，拉了拉床边的铃铛，吩咐流云飞月准备热水，“等下听念禅师的吩咐。”
    “是，少爷。”二人退下后，关上屏门，室内顿时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师弟，请先脱衣。”念声音醇厚，低低响起。
    梁澄张了张嘴，想让念先转过身去，毕竟他从未在人前袒露过身体，由于身体的缘故，即便是沐浴，也都会将身边伺候的人全都退去。
    只是想到师兄待会儿为他施针，总会看到他的身体，既然如此，再叫人转身，未免此举，也显得他矫情，于是梁澄故作镇定，解开衣带，将上衣褪去。
    先是精致的锁骨，再是瘦削的肩膀，然后整个白皙的胸膛渐渐暴露在念的注视之下，梁澄将亵衣往后褪，于是，念便看到对方稍显瘦弱的背上，对蝴蝶骨展出两抹精巧的阴影，仿佛世间最精美的玉雕，脑子里却又浮现“天然去雕饰”句，是了，这是上天的杰作，浑然天成，不加饰。
    念上前步，梁澄正好将亵衣放到塌边，回头便见念正在看着他，如夜色漆黑般的眼眸里，有道场明亮的光，印着烛火，是幽深，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师兄……”梁澄有些慌，肩膀微微缩了下。
    忽然，肩膀被人握住，梁澄抬眼，就见念专注地看着他，低声道：“师弟，你先躺好。”
    梁澄指尖抖了抖，顺着念的力道，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规矩地放在丹田处，眼睛不知往哪里看，干脆直接闭上。
    结果梁澄发现，双眼看不见，触感反而放大了十倍！
    第31章 互表心迹
    梁澄双眼紧闭，动不敢动地躺在软榻上，他能感觉到念向他靠近了些，因为眼皮子上的光亮微微暗，对方此刻应是上身前倾，在他身上落下道阴影。
    “师弟，”他听到念轻声道：“师兄先将你身上的亵裤往下褪些。”
    梁澄眼睫颤，镇定道：“不敢劳烦师兄，还是澄心自己来吧，需要褪到何处？”
    “师弟不必觉得难堪，”念的声音有些严肃，“我知今日师兄所作所为，有违佛祖戒律，罔为出家之人，竟然心生欲念，还冒犯了师弟，师弟心中抑郁不解，皆是师兄之过，然而医者平常心，即便师兄心中不堪，却不会拿你的性命当做儿戏。”
    念此言，毫无遮掩，竟然将自己的心思完完整整、坦坦荡荡地展露在梁澄面前，梁澄心中惊，睁开双眼，就看见念神色沉痛，目露哀绝，竟是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念禅师，禅宗翘楚，向来风光霁月，身姿高华，梁澄何曾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的模样，心中不觉颤。
    他从未料到，师兄竟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只是不提二人身份特异，佛门清净地，师兄原本身无挂碍，心若静水，自在修禅，却因他俗务缠身，破了心境。
    梁澄自然不忍见师兄自毁清修，不愿坏了他名师令徒的美誉，于是坐起身来，郑重道：“师兄曾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师兄佛法高深，昨日不过时为色相所迷，‘汝修三昧，本出尘劳’，师兄必能经得考验，破除迷障。”
    “师弟……”梁澄这般郑重其事，苦心婆心，念心里反倒觉得可爱有趣，也不知将来师弟知晓他本来面目，又会是如何情状，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只是到底怕把人给吓跑了，还是得步步地来，这世间能入他眼的人，不过合之数，如今难得喜欢想要个人，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放手的道理。
    念脑中思绪百转，面上却做摇头苦笑状，先为梁澄披上外罩，道了声莫要着凉，轻叹声：“冰冻三尺，非日之寒，情之往深，非朝之念，师弟，师兄自问遍阅佛理，却依旧难逃情劫，未尝情丝，不觉难破，息心乱，方知情苦……”
    “师弟，你可愿度我情劫？”
    梁澄闻言，不觉怔然忘语，念的眼眸黑浓似墨，完完全全地倒映着他的面容，仿佛大千世界，独他人，入得其眼，存于其心，再也容不得他物，其间似有千言万语，诸情愁，无法倾吐，只好隐忍压抑，化作深深执念，无法看透，不得解脱，梁澄在这般复杂缠绕的视线中，连呼吸都觉得难以为继，于是艰涩问道：“若是度不过呢？”
    念俯身，伸手抚上梁澄的脸颊，大拇指擦过他的嘴角，微微笑道，好似冬雪初融，嫩黄初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