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各角度的展示着它的价格。走廊里非常安静,没有志得意满的赢家,也没有嚎啕大哭的赌棍,更没有走来走去恭维巴结有钱小姐的人。
不,他对千小姐没有任何评价,无论正面还是负面,都保持着中立的立场。或许她的情人是多了些,但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她支付得起,他们愿意,没有伤害任何人,又有什么指责的立场?就连他自己也只不过是“观察对象”而已,并非未婚夫妻更不是情侣恋人,难道他不是为了追逐财富才主动陪她来这儿散心的么?当然不应该鄙视其他抱着相同目的并积极努力的男士们。
他只是嫌他们太吵了,虚伪的恭维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就算为了钱也太、太恶心了。很难想象一个人能这样努力一辈子,坚持不下去的,至少他肯定不行。如果是他的话,大约只能坚持一辈子每天晚上递给她一杯热牛奶,督促她早点睡。
三井一边走神一边向前走,拐角处露出一角阳光,想必可以容纳一个人躲进去。
啊……这个绝佳的安静空间已经有主人了。
那是位与“赌场”概念格格不入的女士,她穿着洁白的长裙,披着一件鲜艳的红色披肩。纯粹的红与纯粹的白激烈对撞后达成奇妙平衡,越发显得她发如乌木,唇如寒梅。
她坐在窗户下的沙发上正认真阅读一本诗集,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在金灿灿的阳光里。空气好像围绕着她形成一片寂静的漩涡,似乎抬起手就能触摸到让人安心的静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样失礼的盯着一位女士无法移开视线,目光直勾勾的就像个变态。
“您好。”他对面的女人放下手里的诗集,黑眼睛像是林间的鹿,流淌着潺潺春水。
她……不是蜡像雕塑,也不是臆想中的美神?
女人理了下长发,目光温柔平和:“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
“啊!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打扰您了,抱歉!”毫无由来的愧疚袭上心头,只打破她闲适自在的阅读就像犯下重罪那样,愧疚到几乎想要痛哭流涕。三井深深鞠了一躬:“请您原谅,我这就离开!”
“诶?赌场的客人可以随意使用这里任何一处设施。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坐。”
她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笑意,听在青年耳朵里好比天籁——多温柔的人啊,假使他拥有这般美貌,能做到她十分之一的温和谦逊就算他对自己要求严格了。
想必这层房间,不对,这栋酒店,包括整个赌场甚至整个国家乃至全世界,都不会有哪里能比她身边更让人感到宁静。他毛手毛脚又鞠了一躬,几乎不敢抬头再看她,找了个距离最远的座位坐下,急急忙忙将口袋里的书取出来——生怕拿得慢了被她误认为“阅读”只是个借口。
那就不好了,简直就像jk在偶像面前脸朝下摔得毫无形象可言一样,让人沮丧得恨不得就此社会性死亡。
这回他就连撕包装纸也格外小心,就怕再次打扰到她。
好不容易才将这本买来就没看过的书从包装里取出来,他先是翻来覆去看了遍装帧——不愧是矢田老师的设计:淡绿色的封面朴素平淡却又带着一股让人心头一软的隽永。像是个老朋友一样,坐在酒吧的老位置上,语气舒缓的打算讲一个过去的故事。
打开这本书,也许开始他还会不时想要偷偷抬眼看看她的裙摆和手指,十分钟后就彻底忘记不远处坐着一位美人这件事……
真是本好书啊!
没有刻意惊悚的情节安排,没有华丽堆砌的词藻修饰,没有故作忧郁得伤感叹息,更没有声嘶力竭的情感宣泄。有的只是一本“小说”,一个人,认认真真讲好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小小的烦恼与小小的幸福。
自然而然,娓娓道来,作者扶着读者的手触摸着书中人的世界。读着读着,或许泪流满面,或许随之泛起会心微笑。
读完最后一页,三井合上书翻到书籍处自言自语:“织田作之助,好像没见过这个名字,还有其他作品可以继续吗?”
“抱歉……”女子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那本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抱歉!”三井突然意识到他将一位美得令人失神的女士晾在旁边不知道多久,完全就是失礼到极点,失礼得不能更失礼的行为。
对方却抬起诗集遮住半张脸侧过去轻笑了几声,重新转回来:“该道歉的是我,打扰到您了,对不起。”
被这样的人温柔注视,感觉就像是被她轻轻从地狱最深处来回人间一样。
“不不不,您不必道歉……是我自己太大惊小怪,吓到您了吗?”
三井下意识放轻语气,女人目光向下滑倒他指尖:“那本书,赌场的书房里没有收藏,有些介意……能麻烦您借给我读几页吗?”
说老实话,要是其他人他一定会拒绝,但是她的话,嘛,回去再买一本一模一样的好了。
“送给您,这本书是我最喜欢的画手做的插画装帧,但是现在我宣布作者织田作之助老师就是我的新偶像了!”
他抖着手将书递出去,女子春水一样的眼睛里泛起层层涟漪:“谢谢您,不知道该怎样答谢……我叫安娜,是赌场经理的表妹,最近住在这儿疗养。”
她接过书,低头轻轻摩挲封面:“看上去真是本值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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