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管上起来,脚下踉踉跄跄的挪了几步, 抬手捂着肚子“哇”一下吐了满地红色。
瘦高青年倒在草地里, 天色未亮我分不清楚他吐的到底是血还是什么,急忙将手里的袋子扔开跑上去细看……
我:“……”
真有你的太宰治。
番茄汁,烈性酒,以及生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管怎么样, 不是吐出来这么多血就好。
“喝醉了又去入水,是吗?”
我奋力把地上的“死狗”拖离呕吐物范围。虽说是他自己吐的没错,但作为一个成年人, 清醒后恐怕都会大惊失色无法接受事实。
——别看这人一米八几的个子,分量却轻飘飘,拽着风衣还算能用得上力。
差点被我勒死的太宰治随着拖拽左右摇晃,等我把他拖到楼梯口这家伙好歹算是清醒了点:“嗯,好可惜,又没死成。”
是的呢,故意把自己灌醉了往河里跳又活着出来还坐在风口狂喝西北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想死还是假想死。
“溺水的死法很难看哦,整个人都会涨成个大胖子飘在水面。听说五官会被泡得腐烂走形,捞上来以后还会渗漏出恶臭液体,一定会被沿岸居民抱怨吧,毕竟整片区域的水体都被污染了。”
我戳戳他的额头,感觉手底下温度有点高。
“呜哇!好恶心……”
他摇头甩开遮在眼前的碎发,晃晃悠悠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晚安,吹雪酱。”
晚……安……?
抬头看看一会儿比一会儿透亮的天空,东边已经隐隐有橘红色映在云层中。
“等等,现在是早上吧?”
太宰治嫌弃的单手拎着风衣下摆来回看:“只要我打算去睡觉那就是晚上了。”
“额……您能自己走进浴室吗?”真怕他一头撞死在浴室瓷砖墙上,虽说这样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自杀成功,但是……但是我不要住凶宅啊!
“不然呢,吹雪酱陪我一起进去么~”
他脱下风衣胡乱团成一团夹在胳膊底下,抬脚迈上楼梯又转回来笑得浪荡:“好冷呀,不知不觉冬天就到了。两个人挤在一起似乎会温暖些……”
“我想您需要的是暖宫贴或者热水袋二选一。”不着边际的臆想被我无情打断。
拐回去捡起散落一地的食材,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推他向上走:“快点去洗个热水澡,等下我把热饮放你门口自己出来拿。”
“诶?我还以为能获得无微不至的照顾呢!遗憾……”他一边被迫行动一边不忘回头往我的塑料袋里瞄:“有螃蟹吗?”
“有小费吗?”
开什么玩笑,还想天天免费在我这里蹭螃蟹,太宰先生您又不是什么小巧玲珑的毛绒小可爱。
“这可真是个让人悲伤的话题……”他拍遍身上所有口袋:“都随着鹤见川清澈的河水汇入横滨温柔的大海里去了呢。”
也就是说,身无分文。
“螃蟹没有,茶碗蒸可以不?”
算了,谁还能和一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大男孩计较。喝了那么多酒又在冷风中呕吐,多半吃不下什么,热烫的蛋羹也好避避寒气。
把太宰推到他自己宿舍的门口,我们两个再次面面相觑。
青年可怜兮兮:“钥匙……被水冲走了呢。”
“没有备用钥匙?”我弯腰低头看了眼锁孔……黄铜质地上有些奇怪划痕。
“没有,像我这种不受青睐的单身汉,总也送不出去的备用钥匙就是心里永不愈合的伤疤。”太宰治干脆背靠着门板不由自主向下滑。生怕他又赖在地上冻出意外,我急忙伸手勉强撑住他:“先说好,我那边可没有男士用的换洗衣物,以及用了我的洗衣机要记得清理干净!”
“嗯嗯嗯。”
他哼哼唧唧含糊敷衍几句,拖着脚步勉强跟随我移动最后被塞进浴室。
食材随意扔在流理台上,我从笔架上抽出一只没用过的最小号油画刀,黄铜的光泽闪闪发亮。
钥匙什么的……存在意义其实并不大,很多时候都能被各种工具替代。
如果你也多年独居,大概率就能掌握徒手开锁的技能。毕竟总有忘带钥匙或是弄丢的情况,又没有人可以求助,多试几次自然而然也就会了。尤其员工宿舍使用的这种古老简单的锁芯,我甚至不需要金属工具也一样能打开。
之所以动用工具,实在是为了让同事们安心。
就……这种技术还是不要太强比较好。
倒不是不可以撬开锁再把太宰治扔回去,但是……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真不怎么样,额头热度明显超出正常范围,总感觉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等会儿再出来看到的就会是具尸体。
“太宰先生,似乎找到钥匙了哦!我去给您取几件衣服,还有什么需要的?”
出门前我打了声招呼,浴室里传出嗡嗡嗡的应答声:“衣服都在橱柜里,下面有箱绷带。”
好吧,原来他消耗绷带的数量要按箱计算。早年受过很严重的伤吗?
太宰治的房间和他本人表现在外的形象完全不符。除了罐头盒和几个酒瓶外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就好像随时准备起身甩手走人一样。上次见过的那只手机估计也随着流水去到遥远的地方去了,还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评价。
胡乱拿了件浴衣,抱着绷带箱回到宿舍,还好没遇上早起上班的国木田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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