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
于是苏觉看到江澜写字的手停住,依然垂着眼,灯光从斜侧方打下,给他五官投下一片阴影,唇角微抿。
有那么一瞬间,苏觉觉得自己可能问错问题了。
江澜整个人像被摁了暂停键,静了几秒,他才抬起眼皮,眼底清澈无波,缓缓开口:“他说,小时候见过你。”
“小时候?”
“嗯,你记得吗?”江澜问。
“这个……”苏觉转回桌子前。
江澜注视她的背影,黑白分明的眼中升起隐隐期待的光彩。
捂着脑袋试图思考,可惜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苏觉皱着张脸再度转过去,苦恼道:“不行啊,我记不起来了。”
放学铃声在此时打响,苏觉只看到江澜开口说了些什么,声音很低,完全被铃声盖住。
她提高音调,“你说什么?”
江澜收拾课本试卷,很快拎着书包起身,叹了口气,抬手在苏觉脑袋上揉了揉,轻声道:“认真想想。”
少年手掌宽大温热,像呼噜小狗一样呼噜她的脑袋,头皮一阵酥酥麻麻。愣在原地,江澜已经离开教室。
苏觉后知后觉深吸一口气,趴在桌子上,碎碎念,“到底什么啊……”
一路沉思,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到底什么时候和娄葑有过交集。推开爬着蔷薇的木门,目光触及院落一角,登时脚步停顿,思绪归位。
“妈妈?”
李枝一身精致衣装,坐在小院子的石桌边,闻声看过来,站起身,微微一笑,“小觉。”
绿植遍布的客厅,李大群张罗完直接回了房间,把客厅留给她们。
李枝问完苏觉近况和学业,两人就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
“你……”
苏觉赶紧开口:“你先说。”
李枝面色一愣,无措地点点头,这个在外凌厉精干的女人在面对苏觉时难得弱势下来。
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想到话题,赶忙道:“这个地方你喜欢吗?我特意给你安排在这里,你小时候不是老闹着要回来嘛。我想着,既然你不喜欢原来的环境,那就换到这里,你应该会开心一点?”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劈上苏觉的脑海,震得她头脑空白,尤其是那句“你小时候不是老闹着要回来嘛”。
“小觉?”
苏觉回神,倒吸一口气,问:“小时候?”
“是呀,你九岁那年在这里过了一个暑假,后来好多年都说要回来,”谈到以前,李枝泛起柔软的笑容,“不过,上了初中以后你就不闹这个了。”
九岁。
这两个字终于撬动苏觉尘封的记忆,零碎陈旧的画面一闪而过。
对苏觉而言,九岁是很特别的一年。她在这一年第一次萌生对太空的好奇,第一次对着父亲说长大要做天文学家,也是最后一次拥有父亲的生日祝福。
如今回想,她对九岁的概念全是父亲,其他还发生过什么事一律模糊不清,只隐隐约约记得阳光炽烈的夏天。
.
老城区的夏天,抬头一片阔大的绿树荫,阳光星星点点。午后蝉鸣高亢,周遭了无人声,愈发衬托夏蝉叫得有力。
小小的女孩站在老树下,手上两支冰棍,递出其中一根,奶里奶气故作高深地说:“你我相见即是有缘,我把此物给你,你要记得我这个大哥的好,知道吗?”
女孩对面是一个白白瘦瘦的小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看女孩又看看冰棍,手却一动不动。
“嘿!你到底要不要!”女孩被对方的无动于衷惹得不满,冰棍在高温下慢慢融化,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你再不拿走它要化了啦!”
对面这才伸手接过。
满足地咬了口冰棍,眯起眼睛,一抬手勾住小男孩的肩膀,漫步在树荫下。
路边长了一颗歪脖子树,枝桠交叉,粗壮大气。
女孩看到这棵树,双眼一亮,扔掉刚吃完的冰棒棍子,拉着小男孩跑过去,手指往那根歪斜的树枝一指,兴奋叫起来:“我们上去那里玩吧!”
“不要,”男孩说,“你昨天爬树就摔下来。”
被揭到痛处,女孩嘴一瞥,嘟囔道:“你就是胆小,好汉不提当年亏,我就要上去。”
她跃跃欲试,撸了撸不存在的袖管,小手抓着一根被砍到根部的树杈,开始她的爬树冒险。
男孩静静站在树下,仰头看她,忍不住扬声提醒:“你小心一点,左边脚下没有树枝了!”
“可恶……低估了……”女孩抓着一根树杈,左看右看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小短腿够不着,于是尴尬地挂在那里不上不下。
保持这个姿势良久。
男孩皱起眉毛,问:“你在那里干什么?”
“安静!我在观察!”
“……”
“你是不是下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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