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
就在这时,背后一束光照过来,云雨回头,不知何时,梁端就站在她身后,吓得她有些磕巴:“走错了吧?”
梁端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没错。”
云雨问:“你不是住在镇上吗?你的车……”
梁端打断她的话,嫌弃地看了一眼,快步下楼:“在B区,早上来晚了,没位置。”
云雨赶紧小跑跟上。
气氛有些凝滞,她不得不绞尽脑汁开口:“你为什么不住宿舍?”
梁端道:“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还老说我,我看你才搞特殊吧,大家不都一起住,”云雨哼声反击,“难不成你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梁端停下脚步。
云雨被电筒的光一晃,迷糊不清,撞在他背上,悻悻笑了笑。
梁端转头,似笑非笑:“打听这么清楚,你想跟我住?”
“不,不了。”
云雨摇头,落荒而逃——
一个办公室已够呛,若是不分昼夜共处,只怕迟早会被那张嘴给气死。
梁端失笑,往B区转了一圈,看二楼宿舍亮起灯,这才掉头,重新穿过办公区,往另一个停车场去。但凡留心一些就知道,A区车库从来停不满,至于B区这一小片,是给一周回家一次,不怎么用车的人准备的。
——
以前念书时候,云雨虽然也会熬夜做assignment,但只要合理规划,倒是还算游刃有余。
可现今才熬一个晚上,便疲累倦怠。
加上作息问题和徐采薇的不配合,睡眠质量下降,整夜不踏实,精神状态更差,早上往工位一坐,刚开了个电脑,CAD还没按开,脑袋便往桌子上砸。
“这不还没通宵呢。”梁端将一切问题归咎于贪玩,俯身在她桌面,跪指敲了敲,“睡前少玩手机。”
根本不是因为玩手机!
云雨打了个激灵,气他张口就来,偏见深深:“你怎么总是对我充满敌意?我以前得罪过你?”
梁端回头正视,却闭口不言。
云雨觉得有些古怪,又试探性问了一句:“我真得罪过你?”说完,两手把眼皮一撑,开始审视起那张脸。
熟悉么?
似乎有点印象?
梁端往椅子上一靠,微微一笑,避而不谈:“我说的不是实话,有事没事你难道没抱着手机?”
云雨正向手机探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她心里笼着一层委屈——
分明是因为徐采薇……
云雨张口欲辩,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和徐采薇之间的矛盾,还是不要拿来办公室里讲,背后说话,被听了去,同事会怎么想,毕竟是老员工,还能因为这个把她调走?
梁端看她张口结舌,挑眉道:“说不出来了?”
云雨伏在办公桌上,把声量压低:“不是玩手机,是我还不太适应,睡得不□□稳,可能因为认床。”
话这般说,但云雨心里趁着这机会重新审视一番,已拿了注意,想法子试试看,能否在不伤面子的情况下调换寝室。
梁端并没有因为她的托词而放弃挑刺,反而露出一抹“果不其然”的表情,戏谑道:“你只是运气好,分到了好的项目,不用住活动板房,屋子装修带空调,热不着冷不着。有的是环境不好的项目,那些住在集装箱里,往深山老林里开山修路搭桥,出了办公室就断网的多了去,睡的那可都是高低床,挤的都是大澡堂。”
“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有选择环境的权利。”说着,梁端一手转笔,另一手在桌面上叩了叩,意味深长道:“……或者,你就不应该来这,以你的本事,何必屈才呢?”
他这话什么意思?
男女歧视?
还是单纯看不起自己?
云雨竖着耳朵听,那口吻绝不是替自己惋惜,只能讪讪含糊过去:“职场小白人一个,在哪里工作不是工作,说什么屈才不屈才……”
梁端看了一眼她手边的杯子——
眼前的姑娘倒是没和当年一样,气势汹汹上来就是一杯水,再嚣张跋扈地离去,莫非这些年臭毛病都改掉了?
失了兴趣,梁端不再说话,转头扑在工作上。
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堪入耳,但剩下那一句,倒是没错——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没有挑选环境的权利。
徐采薇也是环境的一环。
其实,除了生活作息不合以外,徐采薇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相反,工作上倒是很吃得开,为人又慷慨仗义,能搭上手的绝不二话。
云雨两手前伸,彻底瘫在桌上,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很消极:“我会克服的。”
梁端端坐未动,但余光没忍住向她的方向逡巡。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剩鼠标和键盘的白噪音。
这时,未掩实的门被推开,一道清亮的女声飞入:“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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