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日光透过了浓密枝叶,照到那张白净的面容上,便又添了几分出尘之气。
不说别的,陆菀觉得这人即便是随意挑个名山道观,研习修行,这外在条件应当都是合格了的。
“施表妹,许久不见了。这位想必便是,与询安定亲的陆娘子?”
谢琅微微含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语气却很是温和。
施窈微微一福,客气地将陆菀介绍给他。
“三表兄消息倒是灵通,这便是先帝赐婚给六表兄的陆家娘子,单名一个菀字。”
“倒是可惜了。”
谢琅温和地打量着她,又缓缓叹气,也不说为何,便姿态闲适地自顾自转身,进了屋。
陆菀怔了怔,自己这见面礼数还没有行,这人竟是走了?
还说什么可惜了,可惜什么,可惜她被赐婚给谢瑜?
她望向施窈,便见她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三表兄就是这般的性子,你不必放在心上。”施窈低声道。
小童侍奉她们换了木屐,便退了下去,施窈径直带着她进了屋,去寻那位我行我素的谢琅。
“你猜三表兄当年为何独独相中了我?”
施窈凑近她耳边,用气音低声说了句。
这她哪知道,陆菀摇了摇头,就她看来,谢琅这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成仙模样,倒真的是很难想象他会娶妻生子。
餐风饮露还差不多。
方才她也留了心,并未看出来谢琅对着施窈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那张与谢瑜除了冷冷清清,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面容上,一丁半点见着心上人的喜意都没有。
施窈往不见人影的屋内瞥了眼,轻声道,“那是因为他初见我时,我正闲极无聊,让人寻了几本道家玄谈的书,想来是被三表兄误以为是同道中人了。”
这倒是有意思,陆菀唇角抽了抽。
再娶个跟他一般爱好的女郎,两个人一起修道求仙吗?
转过几间屋舍,两人便见到谢琅正将几枚香丸丢到炉中。
他的动作倒也别致,一手托着玉盘,一手执着麈尾,用玉柄将香丸拨到炉中。
末了,盖上香炉铜盖,还不忘用上麈尾,举止从容优雅地扫上一扫。
如此讲究……
这下,陆菀是半点都没有与之闲谈的念头了。
她只垂着眸,注意着自己的仪态,又收敛起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施窈绞尽脑汁与谢琅攀上些话。
也不算很难,也就是……施窈说了十句,谢琅才回上一两句的样子。
余者时间,几欲出尘的郎君便是看着炉中袅袅香烟神游天外。
这氛围,一个字形容便是闷,两个字则是压抑。
不过到底还是让她们问出了些沈池的底细,还得了谢琅主动开口许诺,会派些人留心护着她们。
一出郡守府,陆菀就迫不及待地轻舒了口气。
她与施窈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些放松之意。
“这位谢郎君当真是……”
陆菀蹙了下眉,觉得自己很难去形容。
硬要说的话,就是她们这等凡人,根本就不配与谢琅这种要成仙的人说话。
隔阂感简直不要太强烈。
“你当我为何不愿来拜访他,每每见他一次,都觉得要折寿一回。”施窈露出些笑来。
陆菀有些想笑,“这位谢郎君,要是与洛京的那位对坐着,他们岂不是能不言不语地对坐上一天?”
“那倒也没有,”施窈回想了下,“他们两人很少照面。”
“就像是——三表兄刻意避着六表兄一般。”
“还有这事?”
陆菀挑了挑眉,很是好奇,难道谢瑜有什么法子,还能一物降一物?
那回头她一定得跟他讨教讨教。
清寂压抑的氛围一散,两人都舒展了眉梢,也有了些心思打趣。
远远的,酒肆二楼的窗边,见着施窈自谢琅的府邸出来,还有说有笑的,就有人仰头咽下了盏中清酒,随即便被呛得闷咳。
“这倒是一桩好事。”
桃花眼的郎君一身风尘,袍摆染灰,唇角却是扯出了一个笑来。
喘匀了气,他便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手上微抖,酒液就漫了满桌,他的语气低落又欢喜。
“如此甚好。”
失意之人,往往都更贪恋杯中之物,只因着醉意朦胧时,便能将所有不如意之事,都抛诸脑后。
徐凛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洛京城外,周怀璋暂时栖身的私宅内,正有人拍案而起。
袁默此时也不顾什么风度了,已是被对面端坐之人气得脸色绯红。
“你才自南边回来,这就又想要南下?你这是将殿下的安危,将大桓的天下置于何地?谢询安,你成天为着个小娘子东奔西跑搁置朝事,当真是色令智昏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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