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张了张口,说实话的念头在心里打了个转,却还是没有真的出声。
若是教她家人知晓了谢瑜昨夜干出了何等事,非得闹大了不可。
可她现在只想避开了谢瑜,并不想再与他起什么冲突。
毕竟他如今也是身居高位,若是动了权势欺压陆家,自己也就真的没法了。
想到这里,陆菀在心里摇头发笑,自己总是能想到最糟糕的处境,观谢瑜的为人,应当不至于如此才是。
等出了周夫人的院门,她就遣人叫来了周大等人,径直去了昨日她回来时通过的暗门处,亲眼看着他们将这道暗门给封死了,才勉强安心。
可陆菀却不知,在院墙的那头,恰好有两人静静而立,侧耳听着那边有女郎冷声吩咐着下人将这暗门封死。
“郎君,这下好了,门没了。”
谢九垂头丧气,不甘心的低声抱怨,“昨儿我就跟您说了,若是教陆娘子知晓,您可就见不到她了。”
“无妨。”谢瑜轻咳了两声。
他负手立在墙下,冷淡的目光落在了爬满了灰白墙,郁郁葱葱的翠色藤蔓上。
“算算时日,消息送过去那么久,信王府的刺客,也该来了。”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身交待着,“记得那日要将周延引出去,不许让人扰了陆家的安宁。”
这可是有些麻烦的。
谢九偷眼打量着郎君面上神色,突然有些感叹,“我如今才相信郎君是真的心悦陆娘子。”
这话一出,谢瑜的眉心就渐渐敛了起来。
他头一次仔细地打量着谢九,这是他部曲里最出色的头领,虽是谢觉的胞弟,却与他性格完全不同。
平日里,比起自己,也是跟徐凛更亲近些。
“何出此言?”
谢九见他没有露出不悦神色,就更胆大了几分,不再刻意束缚着自己。
他斜挑着唇角,露出个风流不羁的笑容来,倒是与徐凛颇有些神似。
“郎君的所作所为,也就在我阿兄那等木讷人眼里,是对着陆娘子情深似海了。”
“可我倒觉得,陆娘子当真未必是欢喜的。”
谢瑜怔了怔,像是偶然瞥到了一线曙光,又似是依旧在深谷重重迷障里失了方向。
素来清润的眸光都锐利了几分,“你到底是何意?”
见他正色,谢九就端正起了几分姿态,恭恭敬敬地站在谢瑜面前。
“我观郎君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将陆娘子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便是如今瞒着洛京中人,日夜兼程提前赶至丰淮,如此低声下气以求与陆娘子和好,但您打心底里,怕是都不曾将陆娘子真正当做自己心悦的女郎。”
他不待谢瑜出声反驳,便又急忙继续道:
“说到底,郎君的所作所为,所图的,不过是陆娘子如往常一样,一直待在您身边,对您笑,对您轻言细语,关心您,用心待您罢了。”
“这又有何不妥?”
谢瑜抿了抿唇,因着高热不退,微抿着的唇瓣都淡白如纸。
噗嗤,谢九忍不住笑了声,他常年在外,懒散惯了,正经姿态没多久就有些打熬不过,索性斜倚到了廊柱上。
“郎君也别怪我笑话您。”
他眯了眯眼,“便是徐郎君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也是因为他偏袒您,觉得陆娘子若是能待在您身边,实则是她的福气。”
徐凛竟是这样想的?
谢瑜眉心蹙起,他在心底里从来没这样轻贱过陆菀。
“我从未有过此意。”
“可郎君却是如此作为的。”
谢九似笑非笑,“我虽是鲜少亲自去见郎君,但郎君对着陆家所为之事,多数是我经手的。”
“真心倾慕的男女之间,哪能使上这些手段。若是陆娘子不是个聪明人便罢了,若是她知晓了,郎君哪里还能讨着好。”
谢瑜有些恍惚,他往庑廊边行了几步,浑然不顾檐边的落水滴落在他的身侧。
谢九道:“只怕在陆娘子眼里,您是拿她当猫耍呢。欢喜了便逗逗,甚至也能低下身段去讨好,却是从不曾与她交心。每每算计于她,也不肯从她的角度为她多想想。”
谢瑜长睫一掀,抬眼看他,“分明是用些心思,便可博得她多几分喜欢,便是阿菀她自己也是会对我有些隐瞒。”
此话一出,谢九就苦着脸捂住了眼。
他故作诧异,抑扬顿挫道,“郎君,您那些作为,可还能说是小心思小手段?”
像是遇到天大的难题一般,谢九不由自主地绕着廊柱打了几个转,才想到了如何解释。
“郎君,陆娘子便是对您有些欺瞒,可都是些拈酸吃醋撒娇卖痴的小事?”
“可曾涉及到谢府及众人安危?可曾安排了人随时窥探您的去处?可曾如您这般半夜掳了人来?”
都不曾有过,谢瑜缓缓地摇了摇头。
阿菀
分卷阅读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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