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猜测,被谢瑜毫不留情地揭开,露出了最丑陋的内里,刘季责已是信了一半。
痛苦绝望的低吼声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他额角青筋都绷了出来,曾经俊美的面容扭曲变形。
“我刘氏自先帝之时就投了诚,更是协助先帝攻下洛京,真真是狡兔死,走狗烹!”
发泄了半晌,他颓然卸了力,曾经的天之骄子像泥一样瘫在地上,任人践踏。
如梦呓一般问道,“你解释这些,是想要让我说出幕后帮我之人吗?”
谢瑜眯了眯眼,声息冰冷,“你果真是蠢。就从来都不曾想过,是何人将刘氏的把柄泄露给了圣人吗。”
“你!”刘季责瞪着他片刻,突然又开始挑衅。
“别以为你说了那些,我就会信你。你心悦的陆娘子,这会儿可是就要死了。”
“与我何干。”谢瑜冷淡吐字,似乎毫不在意。
“明日一早,你的尸体就会被悬挂在登闻鼓之前,届时,幕后之人总该露出些马脚。”
“而我今日来,也只不过是想来看看,昔年名满洛京的刘家郎君,如今落得个何种下场。”
若是他不来这一遭,不曾残忍地揭破刘季责的自欺欺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谢瑜摩挲着指尖若有所思。
平白多受了这心口的伤,他又如何肯让这人轻松赴死,尤其是还带着自以为大仇得报的畅快。
或许正如徐凛常说的,他这副温润君子皮囊下,藏着的,都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一晌静寂,似有人轻笑一声。
“多谢。”
刘季责忽而出声,他竭力坐了起来,绷直了脊骨,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唇角翘了起来,依稀可看出些旧日里高门世家嫡出郎君的风度。
出生高贵,自视甚高的人,又如何肯屈就牢狱,自我了断对他来说反倒是解脱。
他难得聪明了一回,平静道,“不过,你将计就计,受了这一遭伤,怕也是要让皇帝多给你记一笔功劳,勉强算的上是互不相欠了。”
谢瑜眉梢微动,抿唇不语,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他转身离去,似乎没有听见骨头碎裂的声响,更是不知,身后人狠狠地撞上了墙壁,在屋内绽开了一朵妖艳血花。
刘季责少时金尊玉贵,风流恣意,怕是想不到自己如今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偏偏这也不过是在帝王的一转念间而已。
谢瑜面无表情地出了门,就将思绪抛了开。
“郎君,可要立刻派人赶去城外搜救陆娘子?”
甫一出门,心急火燎的谢觉就赶了来,他现在就怕陆菀真有个三长两短,好不容易有个小娘子能走近他们郎君,要是这就死了,可怎么是好。
谢瑜微微抬眼,就见庭院中细细的雪在往下落,他说的话也染上了冰雪的寒凉。
“不必。”
死便死了,那般心术不正刻意接近他的小娘子,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
若是她死了,那古怪的声音怕是再也不能威胁他了。
而他必不会再被她影响了情绪。
“郎君!那可是……”
谢觉不解,才一开口就见谢瑜直接离去,只能憋住一口气跟了上去,绞尽脑汁在想着如何劝说。
陆菀这会其实刚出了城门不多时。
原本是该早些时候出去的,可偏偏她懒了那么一会,在床上合眼了几回,再醒来就误了时辰。
好在昨日就跟谢瑜告诉了一声,今日有一整天的时间去求那什么平安符。
“娘子,天这么冷,你说慈恩寺这会是不是人客极少?”
摇摇晃晃的牛车内,阿云的胞妹坐在陆菀对面,搓了搓手呵了口气,笑嘻嘻地问,一点都不怕她怪罪。
“阿余,在娘子面前恭敬些。”
阿云有些不满地敲打了她一下。
“想来应该不多,我们求了平安符便回去吧。”
陆菀倒也不在意,她还是挺喜欢阿余这个活泼性子,在她办完了老夫人那桩事后就把她调来了身边。
她捧着手炉,有些失神,“你们说,像谢郎君那等人,会喜欢些什么?”
荷包送了,没看见什么反应;美味的点心饭食和味道古怪的汤水,照单全收,也没什么反馈……
两名婢女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呐呐,最后还是阿余大胆猜测了几句。
“洛京无人不知,谢郎君写得一笔好字,婢子听闻,文人名士之间最是惺惺相惜,他许是会喜欢一些名家字帖呢?”
好像有点道理,陆菀点了点头,他不就挺喜欢让自己念书的。
她开始琢磨着到哪弄些名家帖子或是什么稀罕古籍来,反正她阿娘有的是钱。
可真难哄,陆菀有些犯愁。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手下不停地拈起蜜饯,细细品尝。
在盒子里摆放成一格一格的,那些晶莹剔透的果干煞是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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