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畏惧更逃避,早早把咸楼的房子卖了,提前还了他贷款搞街机店的钱。
贺永安留得他一个人静静,开车返回咸楼。
贺永安已经形成习惯,上楼前瞥一眼他和林春芳家的阳台。
他揭开往事的创伤,尽管早已放下,跑车过活,还是心头跟压了天边乌云似的,海浪在翻卷滚涌,退潮时凶相毕露,叫嚣着要淹没他。
林春芳的阳台上似乎有身影。
贺永安在进自家单元楼门前,临时转了个向,进了旁边一栋,径直爬五楼。
林春芳家门口放着个鞋柜,房东留下的。咸楼的优良传统如此,家家户户都把鞋摆外面。以前是宿舍时候,大家都乐意在出门时候穿鞋,这样楼上楼下都是同事,路过了还能聊几句。
贺永安大拇指轻抚了一圈食指,还是拉开鞋柜一看,里面至少十几双鞋,色彩丰富。
样式之多,贺永安忍不住勾唇笑。
他拎一双翻底下看,35码,也就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
真幼稚。
把十几双鞋扫了一眼,都是女鞋。
贺永安关上鞋柜门,忘记这鞋柜门年久失修,早就没了润滑,不能轻柔地缓推至关闭,发出砰地一声。
里面隔了两秒,是林春芳嗔喜皆酥的声音,“谁呀?”
贺永安:“……”
他做贼心虚,回家以后过了好一会才去阳台上例行晃悠。
没想到林春芳还在阳台上,穿了条视频里见过的那条香槟色重工盐系长裙蜷缩在藤椅里,深V领子松松垮垮,曲线毕露,露出来比盐还雪白的肌肤。
如果不是她那一双大眼睛看着天边还在忽闪,几乎以为她睡着了。
藤椅宽大,扶手垂着好几圈脱落的缠绕,这么看着她比视频里拍得还幼。
林春芳见到他,伸了个懒腰,两条腿蜷久了,血液循环不过来,一阵儿酥麻涩骨。
她把双腿架到旁边,纤细的脚踝卡着栏杆顶端,双手乖巧地掩着裙边儿。
贺永安也不着急,兀自点了支烟,双手搭栏杆上,偏头跟她对视。
“哟,小芳妹妹,等我呢?”
林春芳托腮上下打量他,“出去一圈,脸皮更厚了。”
贺永安不甚在意,“那你干嘛呢?”
“喏,”林春芳指了指咸蛋大的夕阳。
她又笑起来,清了清嗓子。
“我坐在阳台上,看日出复活。
我坐在夕阳里看,城市的衰弱。”
贺永安笑得嘴角勾起来,她唱得还挺还原陈绮贞的,尤其是一派天真烂漫和一把婉转带烟的嗓音。
贺永安:“小芳妹妹,麻烦你说点哥哥听得懂的。”
林春芳撇嘴,“没品位。”
她腿舒展完了,把她假爱马仕拖鞋找到,踩进去站起来。
“喂,你每天都去哪里潇洒?”
显然她发现,贺永安每天都不着家。
贺永安挑眉,“好奇?”
他语气里尽是调笑,“你可以跟我去。”
这种话,也就听听就好。
林春芳拒绝,“那还是算了,我不感兴趣。”
她今天自己不也出门了吗,还颇为精彩看见速度与激情。
林春芳换了条腿倚着栏杆,她这条裙子虽然宽松却因为料子柔软,极为贴身,随便一动就是盈盈曲线,“我今天也出门了。”
贺永安敷衍地嗯一声。
林春芳不满,“你不好奇我去哪儿吗?”
贺永安冲栏杆顶那窄窄的十公分上面搁置的奶茶,胡乱夹着烟晃了下手指,答案显而易见。
“不好奇。”
贺永安道,“管我要口罩就为了这个?”
林春芳瞪他。
两人又胡乱唇枪舌战几句。
林春芳边喝奶茶边跟他瞎聊几句,她今天出了门,体会到外面的世界何等模样,连话都没人讲几句。除了网络上的评论和吴康的电话,倒是有些庆幸隔壁有个贺永安,免得她陷入一片死寂。
她对着男人,总忍不住做些小动作。
喝奶茶时候,就爱用唇直接去找吸管,能显得唇瓣水润饱满,无辜可爱,碰到吸管以后再轻咬一下,吸口气,下巴尖尖。
然而,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林春芳得意忘形,奶茶吸管直接被她饱满的苹果肌剐蹭到,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坠落高空。
林春芳唇瓣这回不用刻意都是迷惘地微张,眼睛瞪圆。她扶额低骂了句靠,这简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她下意识扒栏杆,看了一眼,好在二楼没继续晾东西。奶茶死亡现场异常惨烈,一地肥宅快乐水流淌。
贺永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鼻梁实在是挺拔好看,有人一笑起来鼻头更肥像无端拉宽了似的。
他笑起来鼻子几乎还是那样,笔挺收窄,只有唇角勾起,眼角温柔里有种肆意招摇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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