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无左虽说对魔界事务并不关心,但向来该知道的事一件不落。司琅对他的知情不算意外,只是——
“我记得,你和你这个弟弟的关系并不好。”她道,“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关系不好,难道就不能问了。”无左谩笑一声,“就算是敌人也能互相问候吧。”
他口中的嘲意毫不掩饰,竟直接将“敌人”一词无所顾忌地安在了自己和无右身上。
司琅就算兴趣再浅,这会儿面上也颇现几分好奇。
她想起前几日司御曾说过的话——
“他们二人,并非一母所生的亲兄弟。”
司琅虽同无左相识许久,但从未见过他的父亲,关于他的母亲,她也只知道她在无左很小的时候便离世了。自她认识无左以来,从来都只见他独身一人,知道他还有个弟弟,也是无意间听人提起。
如此一想,他对她,倒是极少说起家事。
司琅一时没有出声,尚还在无左面前顾忌着这件事情。本想小心一点避开不谈,却没想到,他倒自己主动提起。
“他并非我母亲所生。”
“我母亲离世时我尚还年幼,对她的记忆不深。记事之后,知道自己有个弟弟,虽常在府中与他碰面,但倒是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只知她好似来自魔界边陲之地,因缘巧合才来到魔宫。至于无右,这个人向来寡言少语,基本不同人交流,看似不争不抢毫不在意,实则——”
无左忽地止声,随即冷了几分神色,浓稠的讽刺随着未出口的后半句话在唇边呼之欲出。
再少的交流,再短的接触,当一个人的不屑和冷漠都写在脸上,分毫不在意被人发现,他人又怎会毫无察觉呢?
得知无右与修习邪火、偷袭宋珩的事有关之后,他倒不觉有多诧异,仿佛那是一颗已在他心底深种的种子,只是时到今日才终于萌芽,被人看见。
司琅将酒觥放下,问道:“你先前可知,他或许已经堕魔……亦或是为寄生之体?”
无左摇摇头:“我和他很久没有接触了,这些事基本无从得知。但他心思不正,这点毋庸置疑。”
堂堂魔界魔君,竟为妖界办事,挑拨仙魔两界的关系,任谁看来,都是逆谋不忠的行为。
司琅点点头,但心里仍存疑惑:“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既已成为魔君,在魔界权利当是不小,能够让他这样毫无留恋地舍去,难道妖界有什么值得他背叛宗族?
虽这么问,但司琅没有期待无左可以回答,毕竟他人的目的难以猜测,他们如今所见,不过都只是已成的结果而已。
“或许待抓回他之后,你可以这么问问他。”无右轻嗤一声,没再多说其它,执起耳旁的折扇翻身坐起,白衣轻掀,酒香就这么在他衣袖下悠悠散开。
“既拿了两坛出来,那我便不与你客气了。”
无左不知从哪儿化出酒觥,说着话时顺势将桌上未开的另一坛千远据为己有。
司琅哼笑看了眼,干脆也由着他去了。
两坛千远交谈之间很快见底,日头升了又落,逐渐在天际散尽最后一丝亮光。
夜幕将临时,司琅倚着藤椅闭上了眼。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喝过酒了。
相比之下,倒是无左情绪一直淡淡,临了酒将饮尽时,他才稍稍抬眼,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宋珩回仙界了吗?”
司琅眼皮没动:“嗯。”
“这一次,你可还要主动去找他?”
司琅勾勾嘴角:“为什么不?”
无左轻笑了声,露了个今日难得一见的笑容:“能遇得你这般如风如火的女子,倒不知该说他幸还是不幸。”
司琅听见这话不由微抬眼皮:“不幸?”
无左摇着折扇,笑得高深莫测:“自行体会。”
哪需什么自行体会,他意图所指的不就是当初她在人界对宋珩的所作所为?
当初找他帮忙说服转轮王,如今看来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司琅轻哼一声,没打算再继续多留,径直撇开酒觥站起了身。
只是化为魔气离开之前,倒没忘顺势丢给无左一个冷淡的眼神,也让他自行体会体会。
虽独自在王府里待了多日,但司琅原本并没起过去仙界的心思,毕竟上次的误会难免让她多了些许谨慎。而这次再起想法,说到底,与无左的问话多少有点关系。
尤其是在他提过以后,去找宋珩的念头便在她脑中扎根,一日一日萌芽生长,一个人想要隐瞒别人或许容易,但要欺骗自己着实困难,司琅琢磨多日,终还是没有抑制住那股冲动。
她向来行事迅速,既然要做,那便不会多等。将王府里的事尽数交代给文竹之后,她就离了魔界,径直向仙界而去。
穿过袅袅云雾之后,碧白宇殿逐渐显出一角,司琅踏着黑云一个瞬身,眨眼之间就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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