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每日沉睡醒来,就是逃不开的忙碌,虚无度日之后,又再度陷入无边困倦。
她许久都没有停下一步,安安静静地欣赏夜晚了。
掀开眼帘,目光所及是颗颗光点,在遥遥织布上忽闪忽暗,就犹如那日在瞢暗之境——她手心中触到的那张探知网。
那时温热悸动的感觉犹能记清,可在探知网后长久等待的人却再找不回。
司琅以手枕在脑后,兀自望着星空中飞鸟徜徉,神思涣散。
“郡主。”文竹在房檐一侧静了良久,见司琅久不回神,便开口轻声试探。
司琅似被唤醒,眼帘一动,轻颤了颤,而后缓缓合上,一声未出。
文竹没敢再说话,只恭敬站着,静了许久,司琅闭着眼睛,忽然唤她:“文竹。”
文竹连忙应声:“郡主,文竹在。”
“你说……”司琅哑声,“我今日,是不是过分了?”
文竹微怔,她从未想过,有一日竟会从自家郡主口中听见这样一句自省的话,一时应答不上。而这片刻迟疑,落在司琅眼里,自然就等同于文竹的回答。
司琅不怒不恼,神色薄淡,望着月光,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想见时,不得机会;不想见时,却又偏偏要来。是他先招惹了我,还不许我报复回去吗?”
如此任性的一句话,听在文竹耳中,不知为何,竟多了几分心酸。她幽幽叹息,知道司琅定是将下午的事挂在了心上耿耿于怀,终是忍不住开口劝解。
“郡主,宋将军虽已恢复真身,但毕竟失了情根,忘记了你。时隔这么久他来魔界,也只是为了参加开山贺宴。虽暂住在此,但郡主若真不想见,其实……也是可以避开不见的。”文竹抿唇,“或许……或许未必一定要将宋将军赶出王府。”
王府偌大,他所住不过一隅。时间相错,各自退让,自是可以避而不见。
司琅何尝不知,只是,只是……
她嘲讽一笑,扯起嘴角:“若真能忍住不见,我又何必使这些招数。”
他不来还好,那些过往记忆尚能不被牵动,可他来了,偏生还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梦魇变成了现实,怎么让她过得安稳如常?
若她可以做到毫不在意,那才真是要变成无欲无求的圣人了吧?
圣人……圣人……
想起方才白日里他冷淡的表情,还有被大花击中后垂头抑制的痛色,司琅就烦躁地想要挠头。她翻身而起,丝毫不掩饰周身的戾气,盯着远方的夜空看了许久,终是怒意妥协参半,对文竹道:“去将伤药拿来!”
这回还真是被逼得要做圣人了!
文竹听后一愣,但很快就立马会意:“是!”
她不敢耽误,当即就下了房檐,武竹本来在下面蹲着玩石头,听到声音连忙拍拍屁股站起来。
“阿姐。”武竹看文竹见过郡主后竟然脸上带笑,惊讶不已,“……阿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文竹敲了敲他的脑袋:“别瞎想!走,陪阿姐去拿药。”
王府偏殿。
暮色已深,宋珩立在窗牖旁侧,目光远眺,所及是魔界夜空,月光清朗,却有层层浓雾逐渐聚拢,暗显混沌。
他静默看了片刻,回身将窗牖关上,殿内一片寂静,唯有壁灯忽闪,照着一室亮堂。
宋珩左手负在身后,右掌翻动,凝神之间,骤然有一簇黑雾跃然掌心。
这是魔气。
也是魔族之人独特的标志。
这团黑雾浓浊盘桓,如一尾鱼在水中流连忘返,宋珩轻收指尖,便见这团黑雾飘散,但不过多时,又聚拢缠绕,就仿佛——
这魔界日日需得拨开的浓雾。
宋珩黑眸沉敛,正打算细细探看,却忽然察觉不远处有脚步声临近,他些微一顿,立时反手合拢掌心,魔气瞬间消失在空气之中。
他犹还靠立窗边,几乎算是隐在角落,那临近脚步声的主人丝毫不见停顿,穿过厚厚的墙瓦,转瞬便入了偏殿之内。
壁灯投下的光影洒在她的面庞上,一身墨色□□将其衬得越发白皙,她身形高挑,纤瘦艳丽,一双清澈眼眸平淡如水,在这殿内光亮下仿佛盛着莹光。
宋珩没有出声,仍旧沉默着一语不发,只是他虽毫无动作,但也并不掩饰自身气息,来人若是想找,不过稍稍探知便能寻到。
可司琅并未施什么探知的法术,仿佛有所感觉,竟直直朝他的方向看来,宋珩隐在昏暗之中,对上她的目光,沉静片刻,视线缓缓上移,触到那枚被印亮的乌色半月。
“连塘郡主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宋珩语气照旧浅淡,面上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
可越是看不出喜怒,就越是让司琅心中没底。她有些懊恼,三分是懊恼自己与他宣战,七分则是懊恼自己为何如此在意他的想法。
他是生气还是不在乎,又关她什么事?
可若真能不在意,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司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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