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注视着周寅的方向,过了许久,那眼中略略涣散的光芒渐渐汇聚,她又恢复了初见时冷硬的模样。
“故人?”司琅轻哼,“那家伙哪算什么故人。”
虽未正面回答,但话语间已是透露出了点滴讯息。
周寅算是了然。
难怪初时见面她就对他语态傲慢动作无礼,看来是将对她熟悉之人的情绪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且这所谓的熟悉之人,约莫是让她不高兴了。
了解情况之后,周寅便少了些对司琅的戒备,只当她是无处泄愤心中不满的普通姑娘,对她道:“姑娘若是心有不满,发泄出来也是好事,但也应多为自己着想,莫要耿耿于怀才是。”
周寅本是好心劝诫,却不想司琅听完这番话,原本无所表情的面容忽然一凛,双眼危险地眯起:“耿耿于怀?”她反复在嘴中品味着这两个字,最后冷淡道,“这我还真没有。”
但有还是没有,这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司琅虽是否认,但抵不过内心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她的双目渐渐泛起些冷冽之意,人也从大石上跨了下来。
周寅被她的目光一刺,有些微迟疑地往后退了几步,司琅捕捉到他的动作,眼神更加冷漠。
“你说你长得像他。”司琅挑眉,“你没说错,你确实像他。但除了这张脸,你跟他哪里也不像。”
司琅嘴角扬起冷笑,一步一步朝周寅靠近:“你的表情、语气、动作,还有会说的话,都与他不一样。”
“你不是他,这一点,我无比清楚。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耿耿于怀。”
司琅说至最后,眼中的寒光似乎已经可以冻结成冰,周寅步步后退,只想与她拉开距离,但岸边不过窄小之地,还未两步,便后临冰冷湖水,退无可退。
司琅不再向前,却周身慢慢升腾起氤氲之气,那气息浑浊不堪,收拢在她掌心缠绕,颜色逐渐转深,散出幽幽光华。
周寅不过一介普通凡人,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登时吓得半个字都说不出,哪怕身后就是冰凉彻骨的湖水,他在这一瞬间也只想逃离面前的人。
他几乎是踉跄地往后滑退,但很快就踩在了岸边最后的一块石头上,倘若再多行一步,便是彻底地失去生路。
他终于无法再躲,可也毫无反抗之力,一双漆黑的眼中有惊恐,有害怕,但却无求饶,他始终站着,不曾腿软地在她面前示弱。
司琅手中已然聚集起了法力,一团黑气中裹着闷雷,无声却含着压抑,她只要轻轻抬手,便可以毫不费力地夺取眼前凡人的性命。
幽深暗沉的湖水平静流淌,浓浓月色下的树影厚重隐蔽。司琅站在阴影之中,看着周寅,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扬起翻涌不止的魔气。
在这寂静之中,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你……究竟是什么人?”
司琅动作未停,目光却些微失焦。她恍惚间忆起在那妖冥两界的交汇处,沙土漫天冷热无常的瞢暗之境,初听见他声音之时。
那人淡淡笑着,眼神中似乎还带着点戏谑,只是语气并无嘲弄,反而有着与他人不同的认真。他手握羽箭,嘴角轻扬:“你可是魔界的连塘郡主?”
那声音无比遥远,却异常清晰,从司琅脑中渐渐蔓延而出,与如今所听的声音相交相融。
她知道,周寅不是他。可她也清楚,他就是周寅。
如今她又听得这熟悉的声音,也听得这熟悉的问句,与先前的每一世一样,毫无改变。
这便是她要改写的结局,是她要从那月下老儿手中抢下的东西。
她的掌中闷雷翻涌,却掩不住她的回答清晰无比:“我乃,魔界连塘郡主。”
第七章
紫云撕裂,雷火勾挟,暗沉暮色下,宫殿内沉闷阴翳。
以妖骨穿制的蛇纹金椅上,坐着一位紫黑衣袍的男子。他面色严肃,眼尾魔痕蜿蜒凸起,直向耳后,目光冷冽,正看向台阶下方齐齐端坐的众人。
魔界诸君脸色也并不好看,其中便属连塘王司燚最为突出。
司燚魔君丰神俊朗,浓黑的眉毛重却不戾,深邃的眼睛冷却不凝,刚毅肃然的轮廓未让他看上去显得不近人情,反倒是透露出些许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他的眉头轻锁,硬削的面容更加威严,望着蛇纹金椅上与他年龄相似的男子,道:“魔帝,此次阿琅在人界所为之事我已听说,这回定不会轻易饶恕。昨日我已将她关入了幽水潭之内,她何时醒悟认错,我何时再将她放出。”
“司琅是你的女儿,你应当了解她才是。”魔帝司御冷声训斥,“若是将她关入幽水潭就会有用,她也不会这么些年都屡次重犯!”
司燚一时无言,眉目间多了几分沉凝。他虽为司琅父亲,但从她幼小时起就对她少有关心,常年在外理事,遇她犯错之时多是将她关入幽水潭,若说了解……还当真是远远不足。
司燚的这片刻沉默,落在司御眼中自然便知这其中因缘。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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