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我们三个?”“这叫不忘初心,”周峻纬笑了笑,笔下不停,在那勾勾画画,“我们咸鱼联盟,就要从一而终。”在旁边拔草玩的郭文韬搭话:“要是我们现在都躺下了,就真的很像晒咸鱼。”周峻纬隔着蒲熠星,向郭文韬投去嫌弃的一瞥:“还真是怪傻的。不像你,文韬。”
郭文韬笑笑,转移话题:“听齐法医说,你现在在学枪了?而且还是找凯凯亲自教你?”这件事蒲熠星也刚想提起,结果被郭文韬抢了先。他听到齐思钧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惊喜地“哇”了一下,有种自己念叨了这么久终于把周峻纬说动了的欣慰感。
“我偏科,枪这种东西只会折磨我,”周峻纬撇撇嘴,“我学了也没、用,拿不起,拿起来也会一直发抖。”他语气轻松随意,似乎真的是对持枪的事情满不在乎。可是郭文韬和蒲熠星对视了一眼,从彼此复杂的神色中确认,他们都听出其中用力掩盖的自厌。
周峻纬没抬头,不知道身边的两个哥哥在想什么。他歪着脖子端详着画上的人,又加上两笔。眼睫毛轻颤着,面不改色地狠狠咬出“没用”二字,也不知道是用力刺在郭蒲二人身上,还是扎进自己心间。蒲熠星看他这样子,心脏钝痛,却无可奈何。他忽然清晰地认识到,抓住了唐先生,也不是什么能让人大松口气的事情。
初识之时,蒲熠星以为周峻纬天仙下凡,心高气傲,讨厌所有的人类。但是事到如今,他觉得周峻纬最讨厌的,其实是他自己。众人称他天上仙,可偏偏是他自己最渴望平凡。周峻纬从摊牌过去,到判断蝶鬼,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为了他在乎的人披荆斩棘。他太果敢,也太聪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而在一开始就千算万算地算着所有人。身上的某处优点被放大之后,勇敢对于周峻纬来说,已经沦落为并不起眼的“基本”。很多人忘记了,他从来都是带头把自己划得遍体鳞伤,才推着这个队伍不断前进的。
可是一次次“意外”,一次次挫折,让周峻纬对自己陷入了怀疑。那些早已死去的自卑,好像在午夜的彷徨梦中,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对自己思维能力的自信,和对判断能力的自我怀疑,让他在巨大的矛盾中四处碰壁,患得患失。
“你们体会过握住沙子的感觉吗?”周峻纬放下画本,眼神有些呆滞地抛向遥远的湖对岸。他的声音和那湾湖一样,恬静,温柔,没有波澜,就算上面躺着一轮巨大的明月,也宽容地承载着毫无重量的冰冷寒色。
“原本以为抓住满满一抔沙,就能一直保护好,带回家。可是不久之后你就会发现,沙子是会从你的指缝流走的。这几个月来我都努力把沙子拢在掌心,可是它还是在一点一点流走。捂不住,握不牢,又绝不可能甘心就此扬了。”
“你们俩都不在,老齐又要在实验室帮忙,我想的什么破事也不好打扰到他。我每天看着九洲,都觉得太难受了。你们知不知道,眼睁睁看着指缝中流沙坠落却无能为力,到底是什么感觉?真的就,太难受了。”周峻纬还是淡淡说着,如果不是看见他泛红的眼眶,蒲熠星会觉得这跟他平时分析材料时无异。
可事实上,周峻纬的拳头握得很紧,仿佛真的在握住那一点仅剩的流沙,或者是唐九洲即将凋零的生命。
05
听到唐先生死讯的时候,周峻纬的眼底才终于泛起了一点波澜。
“死了?”他诧异,先看了蒲熠星,又看了看郭文韬,肯定地说,“不是你们俩干的。是谁?”蒲熠星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在郭文韬回二队洗澡的时候,蒲熠星坐在办公室里,久违地接起了铃铃作响的座机。那时候距他们离开没过多久,甚至邵明明的前脚才刚踏出门。蒲熠星感到疑惑,没想通这个时候有谁会往本应该空着的办公室打电话,但还是接起来了。
对方自称经侦,说有事情报告。蒲熠星瞄了瞄座机上的号码,确实是经侦那边打来的,便礼貌地说了声“您说”。对方虽然不太客气,但是胜在语句简短,在蒲熠星犹自震惊中,对方已经汇报完毕,挂断了电话。
郭文韬洗完澡,打开门进了蒲熠星的办公室找吹风筒吹头发,却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蒲熠星的手还放在座机上,愣愣地抬起眼,看向郭文韬:“死了。”郭文韬耳膜轰鸣,一开始还以为蒲熠星在说哪位队友。他刚要开口问,蒲熠星又接着说:“是唐先生死了。没有指纹,没有挣扎痕迹,暂时找不到凶杀证据。他胸口上插着一支钢笔。”
“什么?钢笔?”“我追捕他的时候捡到的那支,临走的时候,已经给经侦了。”
06
“那也是他活该了,”周峻纬冷笑道,“只是这个死法太便宜他了。”
听闻蒲熠星追捕唐先生的经过,又知道了最后他以唐九洲为条件要跟赤链蛇合作的时候,周峻纬有一段时间根本开不了声。喉咙间都是苦味,逼得他有干呕的冲动。隐隐约约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周峻纬似乎能听见心里有“咔嚓”一声,像是透明的冰块被人用皮鞋底碾碎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抽痛。
这几个月来,蒲熠星、郭文韬、邵明明在分析、踩点、布局、找证据,石凯在不同的学校间了解情况,齐思钧几乎摸清了整个红宁坊的结构和运作,而自己抱着画本和自动铅笔,站在明处拔除着隐藏在赤链蛇中的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动,唐九洲当然也不例外。
“我知道,他从我们进了B市开始就在帮我们维持生存。后来收网的时候又帮我抓了人,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但是没有告诉我们。”蒲熠星推了推眼镜,想起打在门上的灯光摩斯电码,忍不住叹了口气。不仅如此,在那个监控里,唐九洲一定也知道了让自己命不久矣的是他的父亲。——他的亲生父亲,身上流着和他同一血脉的亲人。
“我在总公司拿账本,刚打开了保险柜就被突然涌出的水困在了房间里。”郭文韬轻描淡写,略去了自己快要被溺死的经过,“后来室内断电,门被开了,水又流了出去,我才终于逃了出来。再后来才看到九洲在通讯里问我‘没事吧’。”所以,是一手控制着宴会厅的监控救蒲熠星,一边又黑掉了公司的电力系统救郭文韬吗?
蒲熠星的额角忽然跳出青筋,伸手去捏郭文韬的手指,讷讷地说,我没法想象,我听了那消息,当时就气到把他爸给揍了,可是九洲他忍了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周峻纬没接话,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在风里静静地闭上眼睛。
太不甘心了,越说越不甘心。就这样无能为力,看着他离死亡越来越近,谁又甘心呢?
07
“你们知道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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