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再忽视中长大。
她没有任何依据,只是凭直觉,认为安普斯会在那里。
直觉,多么愚蠢啊。阿琳亚自嘲地弯弯唇角。
皎洁的月光,不仅会陪伴夜间的行路者,也会照亮那些寂寥幽静的角落。
月光绕过层层深绿的掩映,温柔地抚摸着那轻轻耸动的肩头,又让他的长发如藏着星星的瀑布般,波光闪烁。
夜晚的凉风阵阵吹来,青年红肿的眼睛更加酸涩了,身下坐的石料触手冰冷,可他的心却得到了些许安慰和宁静。
他注视着着身后仍源源不断涌流的喷泉,高高扬起的水花落在石水池中,积蓄成一汪请水,就这样循环往复。
波纹荡漾的水面如同破碎的镜子,映出泠泠的月轮,也映出他狼狈的脸孔。
安普斯垂下眸子,只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现在默默地死去也无所谓了,总好过被颜面尽失得废黜。
想到这里,心脏立刻抽搐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实在太过难受,他的大脑开始自发地寻找快乐的记忆。
日光明媚,跃动的水花谱出一首欢快的乐曲。
泛黄的书卷上,斑驳的树影晃动。
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鸟鸣声时远时近,平稳的呼吸声与耳畔仅相隔咫尺。
枕在他肩头上的少女睡的正香,她脸颊圆润粉嫩,两眼轻轻合着,原本平坦的肚腹处隆起一个弧度,隔着轻薄的衣料,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
由于长久侍神,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安普斯的内心早就波澜不惊,可现下,他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这样宁静而美丽,心中莫名荡漾起别样的涟漪。
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
他伸手摸阿琳亚微微鼓起的肚子,心跳得更剧烈了,难以言喻的感情在他心中涌流,情不自禁,轻声哼起当神殿乐童时学过的祭祷歌。
这时,少女突然“刷”地睁开了眼,露出两个如紫水晶般的澄澈瞳孔,安普斯想要转过头已经来不及了,偷看行为被抓个正着,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王兄,你在看我吗?”她声音含笑,让他更加羞耻了。
安普斯立马撇过头去,试图藏住发烫的脸颊,尽力让语气平淡,“陛下看错了。”
“我不信你,不过……算了。”阿琳亚却并不罢休,细长的手臂如蛇般圈住他的身体。
他一僵,书卷差点从手上掉下来,被她圈住的地方又热又痒,这样亲密的举止,和神明教导的寡欲相违背。他心里愈发不好意思,尤其接受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点奇怪的开心,委婉地抗议道:“陛下,光天白日,要注重仪态。”
虽然他这么说,却没有想强硬挣脱或露出厌恶的神色。
年轻的女王笑嘻嘻道:“好啊,如果你将刚才的歌唱给我听,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那是我小时候在神殿当乐童学的,都快记不清了……”
“没事,你就唱你记得的吧。”
“我很久不练了,唱的一定很差劲……”
“没事,我不会取笑你的。”
“我……”
安普斯还想推辞,阿琳亚却斩钉截铁道:“不许找理由,我就是想听王兄唱的!”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执拗地对他放出强烈渴望的光,更别提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肚子。
安普斯纠结片刻,只好答应,“好吧。”
他知道阿琳亚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更加羞赧,垂下眼帘不敢看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半晌,启唇轻轻哼唱,声音带着成年男性的低哑。
“皎洁神圣的月光,
指引你虔诚的信徒,
来到你的身边,
带我们飞到,
那云间的神宫……”
祭祷歌需要清灵、柔美、稚嫩的声音,每年都是挑选适龄的男童女童来唱的,以安普斯现在的声线来说肯定不合适了,因此他十分忐忑,但实际上,这首歌却被他无意中唱出了独特的韵味,其中夹杂了幼童尚未体会的缠绵之情。
阿琳亚当然很喜欢,他长得如月神下凡般,声音也动人,那悠长的歌声仿佛能润泽她的心田,甚至让阿琳亚有种他已经动心的错觉,但实际上,看他天天这样抗拒,她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阿琳亚听得很认真,可听着听着,孕期嗜睡,便又趴在安普斯肩上睡着了。
他停下来,确认她真的睡着了,犹豫片刻,低下头,嘴唇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蹭了一下。
她太过炙热的视线总是让他无所遁形,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不被那洁净的眼神无时无刻注视着,他才不会有那种被人目睹背叛了神明教诲的羞耻感。
………………………………
现实中,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唯有泠泠月光和它的倒影,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迷茫、苦恼、伤感在安普斯心中交融出苦涩的汁,浸泡着他千疮百孔的心,他已经没有力气在心中向神诉说他的烦恼了,只是木然地望着水面,这时,一个雨点大的涟漪在水面荡开。他摸了摸脸颊,才发现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这样丑陋、丢脸、无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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