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封号赶走了。
令狐蓁蓁再顾不得烫,只忙着狠狠吞面,这面花了两文钱,无论如何也要多吃几口。
不想四下里突然起了风声,街上一排排的灯笼瞬间被狂风扯得横过去,连屋顶的瓦片也被刮落,噼里啪啦砸下来,行人们躲闪不及,惊叫纷纷。
眼看一片瓦当头砸下,她急急让过,一个不留神,碗里残余的面全泼在袖子上。
哎呀,她的两文钱!
周围又有无数人急道:“快看那边!”
什么?
令狐蓁蓁扭头望天,只见半空驶来一辆巨大的车,拉车的是两头竖睛妖马,狂风正从它们身上迸发而出,镇上半数房屋的瓦片都被撕扯开,这一次,却没人敢惊呼尖叫了。
巨车似水滴般轻轻落在街上,尖锐的风声霎时停息,狼狈不堪的行人们畏惧地后退避让,个个俯首行礼不敢抬眼。
是妖君三公子的车。
看来那道妖君敕令是三公子代发的,前脚发完,后脚驾车现身,必然没好事。
摊上这妖君一家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偏偏来的还是三公子。
这位三公子名声极坏,当然,跟他父亲不是一种坏,他对人与妖倒是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地好色如命。他平日不怎么出门,但每次只要一出来,必有女子遭殃。
眼看那两只竖睛妖马将车渐渐拉近,人群里的年轻女子们都恨不得把脑袋缩回肚子里。
巫燕君使劲把令狐蓁蓁的脑袋按下去,声音极低:“快把脸藏起来!千万别抬头!”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异常沉闷的声音,令狐蓁蓁垂着头,刚把袖子上残余的面条清理干净,便见车舆停在了自己面前。
赭色的车帘被撩开,露出一张瘦削的脸,面容看着倒是和善的,眼神却跟盯上猎物的蛇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她。片刻后,他从鼻子里哼出个满意的声音,又慢慢放下了车帘。
车门立即打开,里面走出两个高大如铁塔般的妖,眼看一左一右地冲着她来了。
令狐蓁蓁错愕地退了两步,这是要跟她打架?!她觉着这种体型的兽妖打起来只怕不容易,他们跟野妖的差距得有十万八千里。
“蓁蓁……”
巫燕君已吓得僵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昌元妖君这一家子在南之荒跟霸主差不多,谁惹得起?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只巨妖提小鸡似的把小师妹提上车,一点办法没有。
上了车,令狐蓁蓁却淡定下来——那两只兽妖不是来找自己打架的。
四处打量一圈,车厢内异常宽敞,瘦削的妖君三公子正斜倚在一张软塌上。软塌下面,绕着车壁细数,足有五个年轻女子,个个捂着脸缩成一团,泪流满面。
……她明白了,原来是当街抢女人。
这里应当都是被他抢来的女子,其中有一个莫名眼熟,那轻软飘逸的杏黄长裙,那绾得特别精致的发髻——是三个灵风湖女修士之一,叶小宛。
不是吧,她也被抢了?她不是修士吗?
似是察觉到视线,叶小宛缓缓抬起头。她倒没哭,只是满面焦虑,见着令狐蓁蓁,她不由“啊”了一声:“令狐姑娘!你也……”
三公子笑眯眯地开口:“你们认识?令狐这个姓有意思,还罕见,你叫什么名?”
令狐蓁蓁想了想:“我姓令,名狐。”
三公子不以为意地笑了声,朝她招手:“你过来。”
她仔细掂量了一下实力差距,立即依言过去,他便眯眼细细瞧她片刻,语气很苛刻:“跟落汤鸡似的,真邋遢。”说完又捂住鼻子,露出嫌弃的眼神:“衣服上一股酱油味。”
又是落汤鸡又是酱油味,那干嘛要抢她?
三公子长了张和气的脸,说的话却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他看着叶小宛,颔首道:“你是中土修士,还偷拿我父亲地界里的栾木果实。”
说罢又扭头来看令狐蓁蓁:“我听栾木上的藤妖说,有个穿绿裙子,嘴唇特别红的小丫头砍伤他,是你吧?怪不得你和她认识。你们一个个的,可真是胆大包天。”
竟然是因为栾木果实的事!所以妖君敕令是为了抓她?!
令狐蓁蓁暗暗吸了口气,汤圆妖君好生小肚鸡肠!
三公子缓缓道:“巧得很,竟给我捉到偷摘果实的小贼,不过我知道,伤了栾木,毁了符傀的不是你们,所以罪不至死。既然以后是我的女人,偷拿果实这种小罪,我替你们消了。”
见叶小宛面色惨白,他便又笑:“你们应当开心才是,父亲要整治地界里捣乱的中土修士,少不得用些雷霆手段,误伤凡人也是常见,你们被我带回俊坛的行宫,却可以养尊处优。只是,回去后得好生学些规矩,似你们现在这样一直哭、缩着背、举止粗鲁可都不行。”
车厢内彻底陷入死寂,少女们终于连哭也不敢哭了。
令狐蓁蓁偷偷闻了闻袖子上的酱油味,哎,两文钱的面,没吃几口就这么毁了。她两天两夜奔波无眠,累得半死,连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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