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静地说：“走吧，把地址发给我。”
    “嗯？”江念愣了一下，笑着说，“我来开车吧，没必要一人开一辆，等等可能会遇到堵车。”
    林子安本来想拒绝，但仔细一琢磨，既然已经答应一块吃晚饭，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显得又矫情又别扭。他不再说话，十分坦荡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江念说得没错，中途的时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在城市高架上堵了半个多小时，好在下来以后没多长路程就是目的地。
    两个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进了一间包厢，林子安在推开门的瞬间愣住了。
    包厢里并不是常见的布置，白墙上使用玫瑰花摆出来的几个字——“祝我帅气的子安哥生日快乐”，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地上精巧的香薰蜡烛，蜡烛被摆成一个爱心的图案。
    江念静静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三两步走了进去，捧起桌上的玫瑰花花束，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子安哥，生日快乐。”
    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林子安整个人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林子安只觉得喉咙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说话都变得艰难。
    江念缓缓垂下眼帘，“你忘了吗？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可是去年的生日已经错过了。”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子安哥，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让你烦，但我还是想把所有的好都送给你，别人不能给你的惊喜我能给你。”
    不得不说，这个行为确实给林子安带来极大的触动，他其实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自从姥姥姥爷过世以后，林子安再也没过过生日，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主要是林立杨工作太忙，在家的时间不多，有时候生日可能撞上人在荒山野外，连信号都不稳定，更别说发一句生日祝福。
    久而久之，林子安也习惯了，对于哪天生日他基本没有关注过。
    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呆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道歉于事无补，但是......”江念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你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我可以改，你不相信我可以一点点做给你看，你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再等等我......”
    无声的泪水爬满了白嫩的脸庞，这是林子安第一次看见江念哭，原来好看的人哭起来还是那么的吸引人，泪水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哗啦啦地顺着眼眶往外流，而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委屈，后悔，以及压抑不住的痛苦。
    就像一把利刃穿透了林子安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直不起腰来，不知所措的情绪涨满了胸腔，他双手握拳背在身后，眼神下意识地撇开。
    江念这段时间的转变他不是看不见，但是之前的欺骗和戏耍就像刻骨铭心的烙印，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
    他做不到被人当做傻子一样玩弄以后，还能敞开心扉再一次相信对方，给人做一次成长的代价已经够窝囊了，凭什么江念改了他就必须得再一次接纳他。
    他的感情已经被所谓的母亲和爱人撕成一堆碎片，全部都丢到了阴暗的垃圾桶里，现在又让他找回来，他又上哪找去？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江念现在的经历只是为他的年少轻狂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他林子安也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付出了代价。
    世界有时候很不公平，但有时候却很公平，江念现在所品尝的痛苦，他何尝没有经历过。
    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林子安乱了节奏的呼吸一点点恢复平静，胸腔里翻涌着无数的情绪，他像是将自己的情感抽离出来，江念脸上的泪水刺痛了他的双眼，可是他的语气却十分平静，“小念。”
    这是他这半年多来第一次喊这个称呼，熟悉的昵称似乎将两人拉回到从前。
    “咱们俩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了，不单单是你骗我的问题，我自己本身也有毛病，你也知道我父母的关系，我这个人其实没那么大的胸襟，不论是你做的事，还是李璐做的事，都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我接受不了AO的关系，我也不相信AO之间能有超过本能的感情。”
    “我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江念反驳道。
    “你怎么能确定呢？激素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咱们都是学医的，虽然不是传统医学，但是基础的东西大家都懂，高匹配度确实会影响两个人判断，你这半年多确实一直锲而不舍，当你能坚持一年两年，能坚持十几年二十几年吗？”林子安无比镇定地说，“说实话，我不相信，所以你也别白费力气了，咱俩算是有缘无分吧。”
    “谢谢你今天替我准备的生日惊喜。”林子安别过头道，“我很感动，但也仅此而已。”
    “再见。”
    说完，他转身抬腿就走，江念突然开口道：“子安哥。”
    他脚下的步伐一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听到江念坚定无比地说：“我不会放弃的，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口说无凭，所以我会坚持下去，让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出于所谓的本能，是一个能够长久的喜欢。”
    “你不能接受AO恋也没关系，我可以把腺体摘了，我也可以让你上我。”江念将下唇咬得发白，“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未来没有你。”
    林子安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眼底一片猩红，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你他妈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念沉迷地看着他，脸颊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他毫不躲避地重复道：“我愿意把腺体摘了，做一个普通的Beta。”
    “我已经预约了华大附院的手术，他们让我过段时间去做个全身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做手术。”
    确实有腺体摘除技术，但是这项技术也是刚刚研发出来，还在进行临床试验，而且谁也不能保证摘除了腺体对身体会造成什么样不可逆转的伤害，就连林子安这么厌恶Omega和Alpha的人都没有产生过这个念头。
    江念却......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一个顶级Alpha，却告诉他要去做摘除腺体的手术！？
    “你他妈疯了？”林子安眼前一阵阵发黑，“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江念眼底是无尽的渴望，“子安哥，我很清醒，我仔细考虑过了......”
    “你清醒个屁！”林子安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有没有考虑过你父母？他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自私！”
    “江念，我他妈告诉你，你就算是变成Omega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