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的感情看得一清二楚,轮到自己就“不识庐山”。王元薇不再去想学弟的情路多坎坷,她自己这里的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呢。
但是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剪断理清。不到一周,王元薇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那位尽职尽责的老管家打来的。
“王小姐,冒昧打扰您了。先生生病了,但是他不肯看医生,也不肯吃药。”管家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您能不能来看看先生?”
王元薇对他很有好感,不忍心拆穿他的谎言,“我不是医生,只怕是爱莫能助。”
“只是希望王小姐能劝劝先生,您说的话先生都很看重。”管家的语气里藏着深深的担忧,“他的病很严重,又不愿意配合…我也是没有办法。”
这番话傻子才会信,王元薇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果断地结束了通话。
管家把她的原话一字不差地汇报给祁景之,末了忍不住说道,“王小姐好像不太信。”他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这一招实在算不得高明。
祁景之勾起唇角,“她会来的。”
不管信不信。
交锋
有时候计谋得逞不是它本身多高明,而是它表达的含义。祁景之装病,一方面是博同情,一方面是示弱。一味的强势会让她警惕害怕,她不愿意低姿态,那他就来俯就她,让她感受自己对她的依赖和需要。
关系里的弱者不代表是感情里的弱者,以退为进反而更容易把对方捏在手心里。
王元薇纠结了整整一天,最后选择去看他。其实杨欣的那套理论她并不认同,人是活在当下的,而不是靠回忆。上辈子那么多美男陪着她,别提多快乐了,哪里需要去回忆。
然而她还是决定去了,因为管家的请求,因为他给自己送饭,因为其他很多,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想去,从心而动。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微风卷起落叶飘了几圈又残忍丢掉,王元薇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朝着御景苑走去,路上煞有其事地买了一束鲜花。
这束鲜花是个伪装,合理化她的行为,似乎她能去看祁景之单纯是出于礼节。诚然这是一个陷阱,她就好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在边上绕来绕去,猜测里面装着什么,最后忍不住跳下去。
御景苑依然宽敞明亮,比狭小的宿舍舒适得多。管家在等她,王元薇把花束和外套递过去,“他怎么样了?”
“先生的低烧已经退了,正在卧室休息,”老管家恭敬地立在一旁,“这些天昼夜温差大,先生工作忙疏于照顾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其实是自己作,硬生生冻出来的。
之前还说病得很严重,她不来就没救了一样,还不只是简单的风寒。王元薇扫了他一眼,只一味轻笑,什么也没说。
管家看她的神情就明白女主人知道实际情况,越发觉得祁景之的罪白受了,本来想替他多说几句好话,结果王元薇一摆手,“你先去忙吧,我看看他。”她不与别人为难,只会找始作俑者的麻烦。
说完她抬步上楼,只留下淡淡的清香。管家叹了口气,找了个漂亮的瓶子把花插好,悄然离开了。
没走进卧室之前,王元薇是抱着一丝“兴师问罪”的态度,幻想着怎样揪住祁景之的漏洞好好嘲笑他一番。但是推门之后,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慢慢地坐到床边。
男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嘴唇上起了细小的干皮,偶尔嘤咛两声,仿佛睡梦里也极不舒服。
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刻,他们的倒下更让人心酸和心疼。王元薇忘了要“追究”,心脏一抽一抽地难受得厉害。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他生病,他病重的最后几年都是她在陪。这一世她习惯了男人的健朗,不愿再想起他虚弱的让人担忧的样子。
祁景之一直很健康,却也曾经突发恶疾,昏迷了五天五夜,其间太医甚至让准备后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王元薇坚守在他的床边,一边跟其他人打太极,一边诚心盼望着他能醒过来。
太子年龄尚小根基不稳,皇帝若是去了,他们孤儿寡母就是案板上的肉。
心力交瘁的等待中,他总算醒了。
此后祁景之身体时常不好,开始修身养性,并以此为借口淡了后宫其他人,嚷嚷着精神不济需要固本培元。
可是他在床上精神得很,一如既往地凶悍,折腾得她受不了,“陛下合该谨身节用才是。”
祁景之抱着她里里外外啃了个遍,才大言不惭道,“用进废退,不可荒废。房事如饮食,如何能不吃乎?”
这男人吃她吃得欢,却极厌恶吃药,连带着女儿也养成坏习惯,吃药必须千般求着万般哄着,吃完一定要用蜜饯甜口。
现在他故态萌发,床头的小药片丢在那里动都没动。王元薇揉了揉眉心,视线重新落回祁景之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探出手抚拭他的额头,却见男人长长的睫毛闪了两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他握住。
“别走。”
祁景之定定地望着她,黑眸里翻滚着浓浓的情愫。多年前的那场重疾,他仿佛掉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洞穴,看不到一丝光亮。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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