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般低声下气。
谢桃还真没想到她竟然是来道歉的。
“谢小姐难道要一直与我这般隔着帘幕说话吗?”彼时,孙幼仪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谢桃还没说些什么,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响起,而后便是熟悉的清冷嗓音,“孙小姐这是做什么?”
“国师大人……”
谢桃明显听见,孙幼仪一见卫韫时,她的嗓音都会忍不住甜腻几分。
她有点坐不住了。
把旁边邵梨音递过来的帷帽戴上,她就走过去,掀了帘子。
卫韫见她出来了,便朝身后的卫敬伸出手。
卫敬适时递上来一大包牛皮纸袋包裹着的东西,“大人。”
卫韫将那一包东西递到谢桃眼前,“方才让卫敬去买的。”
谢桃接过来,就看见里头是各式各样的小零食,她惊喜地望着他。
“进去罢。”卫韫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卫韫何时对一个女子这般温柔体贴过?一旁的孙幼仪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几乎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一时间,她也说不清楚心头究竟是酸涩还是嫉妒。
许多情绪裹挟而来,令她的脸色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不好。
谢桃顿时开开心心地抱着一大袋零食进去了,也不管身后的孙幼仪了。
“大人,我也是刚巧见到了谢小姐,便想过来见一见,再……赔个不是。”
彼时,孙幼仪眼见着谢桃捧着一袋子零食乐颠颠地转身走进去,她勉强回神,然后再面对卫韫时,嗓音又多了几分娇柔。
国师卫韫,才绝天下,容颜更是殊色无双。
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即便如今的朝堂之上,或是市井之间,多有其为奸佞之臣的传言,但正如孙幼仪的父亲孙御史所说的那般,奸佞还是忠良,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的卫韫,已是权势滔天。
孙幼仪之所以会一颗芳心暗许,实则也不过是难逃他这般天人之姿。
但其父孙御史之所以会同意孙幼仪的请求,去向启和帝求旨,也是想与国师府攀上关系,此后在朝堂间也能多出几分权势。
但未料,卫韫却抗了旨。
几乎没有给孙家留一丝余地,更不提什么脸面。
但即便孙御史内心里将卫韫骂了个千万遍,但如今,面上他却仍是不能得罪这位国师的。
所以才有了孙幼仪这一番道歉的举动。
“孙小姐做错什么了?”卫韫却问她。
嗓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孙幼仪在听见他的这句话时,先是一怔,随后便道,“上次在梅园,我未曾端稳手里的茶盏,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谢小姐的身上……”
“是吗?”卫韫的神情仍旧平静疏淡,他低眼睨她。
孙幼仪也不知是为什么,在面对卫韫这般的目光时,她竟不敢抬眼直视。
平日里那般刁钻跋扈的一个人,此刻却只能低眉顺眼地小声称是。
“可我看孙小姐似乎并没有丝毫悔意。”
卫韫轻抬下颚,“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做这违心之事?”
他忽然的这一句话,令孙幼仪呆滞了一瞬。
她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见卫韫又轻飘飘地瞧了她一眼,那样的神情绝不带任何的温度,就如同凝了化不开的冰雪一般,教人只一眼,便心生寒意。
“只盼孙小姐今后再不要出现在你不该出现的地方,最好再管好你这张嘴。”
卫韫忽而定定地盯着她那张在他看来与普通众人一般无二的面容,“如若不然,我看孙小姐这双连茶盏都端不稳的手,怕是就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
他的嗓音始终平稳无波,无甚起伏,可当孙幼仪听见他的声音时,整个后背都已经凉透。
她身形微颤,几乎再不敢迎上卫韫的目光。
卫韫如何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孙幼仪不是没有听过外头那些有关他阴狠手段的传言,但她当初宫中晚宴一见他,便已被他这张如仙人般的面容给彻底乱了心神,对于外头那些传言,她向来是觉得不可尽信。
但今日,只听了卫韫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她便忍不住胆寒。
哆嗦着嘴唇,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卫韫话罢,便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掀了帘子,走进了帘幕里。
孙幼仪几乎有些站不住了,还是她身旁的侍女妙蘋迅速地伸手扶住了她。
坐在里头的谢桃见卫韫走进来,她又看了一眼帘子外头孙幼仪离去的模糊身影,就问他,“你跟她说什么了?”
她只听到孙幼仪的声音,但卫韫的声音压得有些低,模模糊糊的,谢桃也没听太清楚。
“没什么。”卫韫显然没有什么兴致提及此事。
谢桃见他没什么想说的意思,也就不问了,自己又埋头在袋子里翻找小零食,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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